其实她并没有用多大劲,只是周崇礼放任了她的动作罢了。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她没说话,周崇礼也没有,只用大拇指在她脸侧来回摩挲,说不出的温柔体贴,但她绝不会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也不会忘记他禽兽的本质。
这样静默许久,他开口道:“既然睡不着,给你讲个故事吧。”
周令姿无语凝噎,难道她不是被他逼醒的吗?
“从前有个人想去对面的山,本来最快最轻松的方式是走稳固的石板路,但是路中间有只兔子,他过不去,也不忍心伤害她,便找了另一条。这条路相较之前险峻得多,绳索编成的桥梁,稍不注意就会殒身万丈深渊,但他想了想那只兔子,最后还是走了这条路。他到的并不轻松,甚至因此负伤,他该拿那只兔子怎么办?”
周崇礼显然不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同她讲寓言故事,随便一想便知他意有所指,故事中的兔子大概率就是指代她了。
周令姿讽笑道:“原来脆弱无能的动物,还能对你造成威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并未生气,淡笑道:“若昨晚我不出面,你怕是活不到今天,而我也能轻易让他身败名裂。可现在你躺在床上,他在医院急救,我失去了一枚衷心的棋子,同时还有被怀疑的风险,你说我这买卖做的亏还是不亏?”
她轻呵道:“难不成想让我对你感激涕零?”
他躺到她身侧,看着她的眼睛道:“不,只是告诉你,你欠我的又多了些。”
周令姿垂眼避开他的视线,他倾身上前吻住她的额头,低声劝慰道:“昨夜的事不会再发生,乖乖呆在我身边,别动歪心思,欺负你的人我自会让他百倍奉还。”
她默默握紧拳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话中有话。等回到学校她一定要找贺玺之再商议一番,她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周崇礼从一旁拿过闲置已久的白粥,早已不像刚出锅时那般滚烫,他用嘴试了试温度,才将调羹递到她嘴边,轻声道:“生病后吃些清淡的。”
她此时完全没有胃口,只恨没生出一双翅膀,这样就能立马飞到学校去。
见她不语,他又把调羹往前移了些,问道:“在想什么呢?”
虽然他问的极其平静,但是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底下的暗涌,忙不迭张口将一勺粥都吞咽下去。
他又舀了一勺,道:“这样才乖。”
话音刚落,她就因吞咽的太急呛到,爬到床边不住干呕,眼泪都咳出来了。
他放下碗勺,修长的手指在她背上轻拍,帮她顺着气,笑道:“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等到她平复下来,整张脸异常红润,睫毛都沾染了晶莹的泪滴。
等他再次将勺子递到她嘴边,突然冷不防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周令姿吓的抓紧身下的床单,面上却无波无澜,装傻道:“什么?”
“最好没有,不要忘记你曾经对我承诺的话。”
“以后我什么都不会瞒着你。”他慢条斯理地复述道
她的心跳的极快,像是被他看穿一样,但她还是稳住发麻的身子,回道:“你想多了。”
“没有便罢,如果有了可得祈祷千万别让我知道,不然我担心你承受不住后果。”
他的声音低的像情人间的呢喃,满满都是亲密的意味,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周令姿埋头吃粥,没有看见他居高临下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