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杏杏灌了一杯水,喘了几口气后开始讲他们现在的处境。
“最好的结果,是他们同意我的要求,重新整顿整个宗门,统一思想,提高凝聚力,坏的结果……咱们要重新找根据地了。”
“那你有把握吗?”覃若仪问她。
姚杏杏摇头,“难说,当初许老宁死也要许妍继承千古宗,我让他们改名,已经算是让这个宗门灭亡了,所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们的胜算要大很多,但难保许家最终选择鱼死网破,即使那是血本无归的赔本买卖。
覃若仪撑着脸直直看着姚杏杏,片刻后充满困惑的发问,“其实我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姚杏杏不解。
“重整水灵根的路艰险异常,你已经是冰灵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一个足够公平的环境,这种东西很多人连想都没有想过,更不要说如何去做,为何你偏要坚持,不觉得自己是盲目的在挣扎吗?”
“盲目?”姚杏杏闻言不禁笑了笑,眼中不是笃定或者充满自信,而是一种平缓的坚毅目光,不是多鼓舞人心,却拥有难以衡量的力量。
她说:“心中有方向的人是不会迷失的。”
覃若仪被她的这句话怔住,觉得话中有些她无法理解的深意,但细想起来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心中咀嚼这句话片刻,覃若仪忽然笑了,说“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愿意跟着你吗?”
“你信守承诺。”姚杏杏想了想,有些不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继续补充,“也可能是我这里待遇好,你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去。”
覃若仪扬起几分淡笑,眼中带着姚杏杏看不懂的情绪,“对,我无处可去,跟着你后,我也会有方向。”
两人对视片刻,忽的相视一笑。
姚杏杏以三观为船,亲眼目睹的惨境和苦难为桨,曾经生活的环境是指路灯,扬帆启航破开眼前的黑暗,而覃若仪则是搭上这艘孤舟的第一人。
两人一夜没怎么睡,熬夜商量不同解决方案,以应对明天不同的结果,而许老一家亦是私下商量许久,彻夜难眠。
辰时一刻,姚杏杏的房门被许妍敲开了。
见到人,她开口第一句便是,“我们同意你的要求,犯事者交由你处置,宗门改名,重整人员。”
顿了顿,话头一转,“但是,必须要对我宗弟子一视同仁,以后长老及掌门等职位,其中之一必有我许家之人。”
这个要求是许老怕往后姚杏杏对许家赶尽杀绝,为了许家姐妹而提的,许妍明白他的意思,也觉得姚杏杏既然借他们宗门的壳发展,理应留他们一寸立足之地。
姚杏杏自然点头,重新选地很麻烦,也无法短期转移所有人,再者千古宗的基本设施这几年已经完善,丢了太可惜了。
双方谈妥之后,许妍将一物递给姚杏杏,“这是掌门令,以后你就是千古宗的掌门。”
姚杏杏微怔,接过巴掌大小的掌门令看了片刻,抬眼看着她,“那你呢。”
“长老。”许妍脸上没有任何不甘和勉强,缓缓的说:“把掌门让给你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爹不知道,这几年下来,我证明了自己确实不是当掌门的料,如果你能带领大家过的更好,谁做掌门又有什么区别。”
姚杏杏捏着掌门令没有说话,在旁人眼中,她现在该是那种从许家手中夺了宗门,欺压架空许家姐妹权利,鸠占鹊巢的小人。
然在她现在的立场上,为自己长远的考虑之下,她必须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