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五千万就被冷玉“贱卖”了的这件事让顾先生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么放任冷玉宅下去了。
她对于他的钱简直就像是没有什么正经概念,他现在严重怀疑冷玉对钱的认知上限就是每月打入她银行账户里的那七个数字。
一旦超过上限,在她眼里无论是一个亿还是两个亿,她都会“一视同仁”。
最令人难过的是,事实也的确如此。
冷玉是葛朗台,是泼留希金,是要临死前还紧抓住纯金十字架,是要让仓库里的面粉坚硬如石的主儿。
有人是对钱不感兴趣,但对花钱有兴趣。冷玉则恰恰相反,她只对钱感兴趣,对花钱不感兴趣。
所以当听到顾先生坚持要冷玉陪同自己一起参加香港某拍卖行的定向秋拍时,只是数图录上拍品价格的零就差点没让冷玉当场昏厥过去。
老天,每天看新闻联播说通货膨胀,她还不知道到底是膨胀到哪了。
哦,现在找到了,原来都在这儿啊。
就乾隆那在一众典雅雍容的官窑瓷器中十分扎眼的农家乐审美,一个破瓶子还能底价四千多万。
将近一个顾先生啊。
冷玉震惊了许久才勉强抬头看了一眼顾先生,自家金主脸色十分难看,就像是某天早起喂食时突然发现精心照顾了很久的金丝雀变成了只麻雀。
他有些暗自懊恼,这几年一直就照顾着她的衣食住行,居然没注意到冷玉真的是对花钱这件事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半个月后,香港某拍卖行。
冷玉端端正正地坐在顾先生身边,耳朵里灌满了拍卖师对一块帝王绿无事牌的英文报价:
“5000万!”
哦,一个顾先生。
“5500万!”
一点一个顾先生。
“6000万!”
一点二个顾先生
“6000万一次!”
“8000万。”身旁的男人举牌,嗓音低沉且平静。
一个顾先生,加上零点六个顾先生等于一点六个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