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什么不通人性的野生动物(2 / 2)

    ……不方便吗?

    虽然哥哥几年前车祸后便无法行走,梅雨季节时疼痛难忍会需要按摩,可是除此之外,哥哥总是自己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这几年来她倒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哪里不方便过……

    倒是……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象过哥哥有一天会标记一个Omega的事情。

    就像从来不会想象自己被某个Alpha标记一样。

    不过这个话题没能继续多久就被打断,肖雨兔的手机响起来,便起身去店外接电话了。

    留下任鸢和秦朝两个人相看两厌。

    秦朝从肖雨兔起身之后,视线就一直黏在肖雨兔身上,似乎都能化作实质一直跟着她飘出店外。

    虽然Alpha普遍占有欲很强,但他这副样子……还真像是生怕自家骨头被抢走的狗似的。

    任鸢心里吐槽着,不过还没吐槽两句,秦朝突然转过头,似乎非常不耐烦似的看了她两眼,又抓了抓头发。

    “所以,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任鸢:“?”

    秦朝:“你今天看我的眼神一直有点怪,黏糊糊的,恶心。”

    任鸢嘴角一抽:“别用这种莫名其妙的形容。”

    “所以到底有什么事?”

    “……”这小少爷平时看着傻里傻气,有时候又真是意外的敏锐。

    任鸢转着手里的玻璃杯,桌布上玻璃杯折射的光线如同粼粼的波光流动,她看盯着那光晕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之前说,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每个人的信息素味道都不同,但只有Alpha和Omega才能分辨彼此信息素的味道,同性别之间的话,气味就是朦胧模糊的,只能接收到携带在信息素中的信号。

    而就算是当事人,实际上也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的气味。

    “啊?”秦朝明显很无语,“我还当你要说什么呢,结果就这?”

    “我之前也说过吧,大概就是花的味道?不过是什么花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你也知道的,我们俩匹配度很低的,换个匹配度高点的人可能就能帮你分辨花名了,对了,你问过任晴哥吗?还是任晴哥也分辨不出来?”

    任鸢:“……”

    她没有问过哥哥,总觉得,心里不知道哪个地方,对于问任晴这个问题有一种莫名的抗拒,又或者说恐惧。

    “算了,谢谢。”

    任鸢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还是对那两束莫名奇妙的芍药花反应过激了。

    ……因为曾经有一个人明确同她说过,她的信息素,让人联想到含苞吐蕊的芍药花。

    白色的,花瓣柔嫩到像是能透光,轻轻一辗,就会破碎成泥,花汁四溅的,芍药花。

    不过那人是个Beta。

    所以她对此一直将信将疑。

    但是白芍药不是送礼时大众的花种,可近几年花束不断翻新,连棉花和生菜花束都有时可见,白芍药和它们比起来又不那么小众。

    所以到底是刚巧送花的那人对白芍药格外青睐……还是,送花的那人真的在她身上闻到了芍药的味道?

    任鸢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与此同时,某摩天大楼的顶层,一间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老李正单膝跪在地上,他面前的任晴,正坐在办公椅上,面对着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指尖悠闲地转着钢笔。

    他唇角带着笑,细听还能发现他的鼻腔正轻轻哼着小调,似乎心情格外愉悦。

    “啊,那个啊。”

    听完老李的报告,他指尖的钢笔一停,声音还是慢悠悠的,细听的话语调之中还透着几分轻蔑和不屑,只是或许是因为他平常习惯了,即便内里漫不经心,声音都仍柔和又温润。

    他斜眼瞥了一眼男人举在半空的手机,手机上,赫然是一张照片,就拍摄于大学门口,照片上,是正在说话的任鸢和楚原。

    楚原,他口中的“那个”。

    他轻轻“哼”了一声,视线又投向楼下闪烁不止的灯光,脸上还在笑,只是微眯着眼,纤长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神情有些几分莫辨。

    “我知道他,说起来,他和你一样,你之前也见过他的吧,李禾。”

    名为李禾的中年男人,闻言抬头,只见任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了过来,背光之中,漆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虽然还带着笑,却根本没有温度。

    仿佛什么不通人性的野生动物。

    如果小姐在这儿,一定会被吓到吧。

    然而他只看了一眼便又垂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声应了句:“是。”

    “他想干什么我差不多能猜到,嗯……暂时先不用管他。”

    男人又应了声“是”。

    任晴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指尖的钢笔又开始转动,不知道在转了多少圈之后,他突然轻笑了两声。

    “哎,养了那么久的花终于要开花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虫子就闻着味儿粘过来了。”

    “真讨厌啊。”

    说着讨厌,神情却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倒是你,”他突然话锋一转,“看到他感觉如何?会嫉妒吗?恨他吗?反正……杀了他也没关系哦?没有人会怪你的。”

    他的声音轻而柔和,仿佛在人的耳边蛊惑低语。

    然而,“您说笑了。”

    男人依旧跪的端正笔直,就算听到如此以他取乐的话,脸上也毫无波澜。

    任晴又轻轻地“哼”了一声,他倾身向前,伸手,抚向男人的头顶,就仿佛在抚摸一只大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母亲养的那么多的宠物里面,你果然是最听话的一个。”

    “等会儿的宴会,记得好好招待客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