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等当地的军方来救,天知道还要等多久,且能不能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她看着窗外的人流涌动,做了一个决定。
她放倒输液架,一头抵在柜子上,另一头抵在门把手上,拿起墙边的大的玻璃液体瓶奋力窗边砸去。
“嘭”的一声,玻璃窗碎了,她没有迟疑,翻出窗外,双手抓在窗台上,整个人挂在墙前,双脚用力一蹬,蹬碎了楼下的玻璃窗,
整个身体跃起,跳了进去。
这是一间空病房,她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周围是散落的玻璃碎片,她的手,双腿都被玻璃划伤了,还有些玻璃细碎片插进了她的肉里,她的手和腿都在流血。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赶紧站起来朝门外跑去。
监控室里,程翊看着屏幕中的这一幕幕,女孩坚韧的侧脸,咬着双唇。他不发一言,旁边的外国外国军官都惊了。
程翊点了一根烟,眯起眼,对他秘书说道:“事情过后去收拾下残局,赔偿医院损失。”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出了医院,岑焰清恰巧走在他前面,他便顺路跟着她,有志愿者看见她受伤了给她递了棉签和医用酒精。现在医院肯定是去不了了,她只能自己处理下伤口,如果回去处理,势必会被更多的人看到,她想了想决定找个地方自己先处理一下。
坐在非洲路边的长条椅上,她一边擦着伤口,一边胡思乱想,她在想江衍,她希望自己了无牵挂,可是她还放不下,他们还有机会再见吗?她一面希望一面又不希望,奇怪又矛盾。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好朋友斐乐打来的,问候她最近在非洲怎么样,还讲了她最近的一些奇葩事,岑焰清笑了,说还行,得空给她寄明信片。
程翊一边抽烟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边抓着酒精药瓶,一边打的电话,还不断调整坐姿,应该是伤口疼了。他听到她软软的语气,很难将她与他在监控室里看到的人联想在一起,笑得这么开心,似乎是很亲密的人。
一面笑得天真无邪,一面看破一切。
一面坚强面对一切,一面需要撒野。
人心是一片荒原。
只有偶尔一声闪电惊雷,劈开了无极的天际,劈开了一个缝隙,透过缝隙,他看到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程翊觉得,他心中的什么东西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