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睛看清她停下的一页,记住法国设计师的名号……
那样温暖美丽的午后,他轻轻倚在连廊上看她,心上恍若一片静谧的湖,在春风拂动下漾起淡淡的波。
嘉辉在飞机的轰鸣声中静静抬头,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他看向一侧的舷窗,蓝色天空下是群山错落。这次回国,除了看望父母,他仍有一桩大事要做。就在他左胸口的内侧,安放着两枚银色的指环,那儿带着他心房的温度,飞过万米高空,仍然不会冷却分毫……
……
“政哥,沙田区到了,开过这片居民区,咱们都歇会儿吧。”
柯景政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虽然眯了一会儿,但在夜里,他的大脑不敢放松丝毫。小型车厢里挤着五个人,半密闭的空间里混杂着汗臭味和下午便当的味道。就连一向不爱干净的耗子都几次嫌弃车里的味儿太让人窒息。
半路上车发动机坏了一次,柯景政身上、脸上都还有黑色污糟的机油。
他坐正了身子,看着宽阔的弯道油路上空无一人,总觉两侧漆黑的树林里会突然窜出奇怪的东西。
“开过这段,换我来。”
“乏不乏啊哥?”后座的耗子凑过来问。
柯景政从裤子口袋掏出廉价劣质的香烟,捏了一根凑到嘴里,火机滚轮滑动,发出“嚓”的金属碰撞声,车窗外的夜风吹鼓了柯景政的白色T恤。他太瘦了。看起来合身的T恤其实胖瘦一点也不合适,可是就是这样的筋骨,可以扛起几条人命,在地府逃生。
香烟的火光微弱不堪,需要有风助力,烟雾飘散,消逝。
他将剩下的半包全扔到后座,“后半夜你们都睡会,剩一个人跟我一起留点神。这次,我们无论如何要把货带到了。”
柯景政并不拿严政约束手下的兄弟,他很懂人心,尤是在这样讲义气的圈子里,怎样才能让大家伙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做事,除了能赚钱,还得把真心交出去,正儿八经地敢冲锋上阵,所以即使只是普通的陈述句,他仍能让一车的人都清醒着肯定地回他,“是,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