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1 / 2)

她思索几秒,随即放下菜刀,来到了客厅。

    池野坐着,前方的茶几上摆着一四四方方的箱子。

    “过来。”

    林笙步步挪过去,拒绝道,“小伤而已。”

    池野抿唇,面无表情,静静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神微沉。

    林笙只好将手乖乖伸过去。

    他挽起袖子,取出碘伏,拉起她的手,在伤口处涂上层棕色液体。

    他的小臂因着动作,几条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下异常清晰,手腕上带着手表,林笙虽不怎么懂表,瞧着那材质也知价格不菲。

    最后贴好创可贴。

    一切平常,林笙却倍感别扭。

    “一副好皮囊留下任何疤痕,”池野轻轻摸着伤口的边缘,语气严肃,“就成了残缺品。”

    说着,池野将药放回,合上药箱。紧接着,两腿岔开,大掌放在林笙大腿后侧,轻重不一揉捏着软肉。

    而后,长臂一拉,抓住大腿的手用力,将人拽进腿间。

    他坐着,抬眼仰视她。

    “活下去的方式很简单,”池野刻意掐了掐掌下的后腿肉,“就是让我对你一直保持兴趣。”

    林笙咽下口唾沫。

    现在得安抚他。

    她心下一横,双手摸着他的手腕,继而,沿着他的手臂一路摩挲,最后直至搭在他的脖颈处。

    她稍稍弯腰,同他四目相对。

    “你说的没错,我畏惧、不甘,可那又怎样,我没有能力反抗,”指尖在他肌肤上滑动,林笙感受着指腹下有力的脉搏跳动,“况且,我怕死,想活下去。所以池野,你愿意让我靠近你吗?或者请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感兴趣?”

    距离极近,呼吸相缠。

    两双瞳眸里倒映出彼此的面容。

    “砰砰,砰砰,砰砰……”

    林笙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下一刻,池野忽地将身子往前送,两人本就离得近,他的视线划过她的双眼、鼻尖,而后,游离于唇上。

    “嘶——”

    林笙吃痛。

    他咬上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也不容忽视。

    他总爱将她比做猫,可林笙倒觉得,池野像条狗,动不动就咬人。

    “就像这样。”

    池野眸光微闪。

    “嗡嗡嗡——”

    一旁的手机响起,林笙瞥了眼,来电显示“施严”。

    池野拿过手机,迟疑了会儿,终究还是拍了把她翘挺的臀,“好了,进去吧。”

    林笙暗暗松了口气,方才她看到池野西装裤那处鼓起的帐篷,现下暗道逃过一劫。

    她退出去,回到卧室里。

    脑海中回想着刚刚的举动,长叹一口气,烦躁地拽起被子将头盖住。

    嘴里闷闷嘟囔着:“鬼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动作间,指尖传来刺痛感,将林笙的思绪拽回来。

    如果重选,她依旧会把妈妈送到沉棠身边,现在的她于池野而言,不过是只难以翻身的困兽,手无缚鸡之力,即便知道她有什么想法,池野也不会放在眼里。

    这个伤口是个警告,甚至警告都算不上,只是他兴趣上头的乐子罢了。

    但于她来说则不同,那是逃走的底气。

    林笙等了许久,卧室门未曾被打开,不知不觉中困意上涌,闭上双眼。

    她睡得很不安稳。

    梦中,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面色惊恐,提着裙摆一直跑。

    凤冠霞帔,瞧着便是大户人家,可她顾不上别的。

    她慌忙摘下凤冠扔向一旁,长发如瀑。身后是一团浓重的黑雾,对她穷追不舍。

    女人跑啊,跑啊,拼命跑进一片山林,山里弥漫着白色烟雾。

    她还是不敢停下来,不停向前跑,嫁衣被枝桠划出道道痕迹。

    忽地,前方传来唢呐的声音,白雾中逐渐出现一群人,五官模糊一片,他们排成两队,披麻戴孝,中间四人抬着棺材。

    女人尖叫出声,慌乱间被石头绊倒在地,宽大袖子下的手腕上,有一圈刺目的红痕,同脚踝处的痕迹如出一辙。

    似傀儡,每一处关节都被丝线紧紧勒住。

    女人病态白皙的脖子上附着斑驳的痕迹,似被什么东西咬的。

    一时间,唢呐声震耳,白色纸钱漫天。

    一只苍白的手自其身后搭在她肩上,徐徐摸向她的脖子。

    “嫂嫂……不对,夫人,你要去哪儿?”

    女人僵硬地转头,那张脸……林笙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喘息着。

    窒息感太过真实,林笙缓了好一阵,她掏过手机一看,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他走了?

    林笙下床,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打开一条门缝。

    客厅的很暗,大概是池野调的,他好像习惯于昏暗,之前那几日也是如此。

    他身前放着台笔记本,幽亮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双手啪嗒啪嗒敲着键盘。

    最近似乎很忙。

    没过多久,池野起身,接起电话。

    离他有一定距离,林笙听得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