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拾瑾从未在一个男人怀里失声痛哭过,她是安瑜卿单身生育的孩子,父亲这个角色在她的人生中是不存在的,而和她的前男友们在一起时,也没有遇到能激发她强烈悲伤情绪的事情,她也不会总把母亲过世的事情挂在嘴上。
可失去亲人的痛终究是一道伤痕,它被压抑在心底许久,遇到安执后再次被唤醒,才有了当下的情绪爆发。
待她宣泄完,从安执怀里直起身,看见了被她眼泪打湿的衣襟。
安拾瑾:“啊……”
她知道这种顶级定制西服价格昂贵,清洗方式也特别麻烦,这下被她一哭,怕是要报废了。
虽然她也不是赔不起罢了。
安执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随手脱下外套:“一件衣服罢了,安安不用在意。”
“反倒是我要为姑姑的事道歉……”他提及此事显然也极为内疚。
安拾瑾摇了摇头:“妈妈是自愿救你的吧。”
她不认为安执会骗她,一个是因为直觉,另一个是因为以安执的地位,想要从她身上获取什么,实在没必要费尽心思来欺瞒她。
倘若他真有恶意,不惜亲自下场跟她演戏,那就认栽了吧。
至于妈妈是为救安执而遭遇不测这件事……若是十年前,她还会怨怪安执,十年后,她已经能妥善处置好这些情绪,比起这个,最重要的是仇人到底是谁。
“那凶手……”安拾瑾仰脸看他。
“当年和我们作对的那人已经……”他顿了顿,似顾忌她,又想到安拾瑾的性格,才接着说下去,“已被我杀了,但你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莫名其妙的势力吗?”
安拾瑾心领神会:“还没查到是吗?”
“能掩藏得如此之好的势力不多,”安执道,“加上利益冲突,只有可能是和阿尔弗雷德家差不太多的Y国贵族,但我还不能确定。”
“也是这个原因,当年姑姑刚过世时,我不能亲自来见你,害怕暴露你的存在。而且我当时势力有限,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姑姑的消息传达给你和掩盖你的存在,甚至不能给你经济上的帮助。那时我觉得你不知道真相更好,抱歉…….”
安执今天已经好几次道歉,态度谦和得让安拾瑾开始疑心自己的第一印象了,这人真是大家族的继承人?
她只好继续询问来打断他的自我谴责:“那我大学呢?那时你还没收拢家族的大部分势力吗?”
“那是我的私心,”安执下意识地想去握她的手,被安拾瑾莫名其妙第看了一眼才收回来放回膝上,“若是告诉你真相,难保不会把你卷入纷争中,明面上的凶手已经解决,背地里的虫子需要从长计议,让你知道真相这就是也就不急。”
“所以我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度过大学生活,还可以等你再成长一些。现在你来Y国留学,没了Z国这个屏障,你又有了足够的能力,我认为不该再瞒着你了。”
后来他其实想给安拾瑾一些经济帮助,但她依靠出色的成绩已经完全能够养活自己,再无缘无故给她送钱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这才作罢。
安执的解释合情合理,安拾瑾挑不出什么毛病,她把前面的信息消化了下,问他:“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吗……”
她停顿了一下,似在思考怎么称呼他,虽然已经在他怀里哭了一场,但她觉得他俩还不怎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