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不顾被暴晒过的地面滚烫,即便穿着开裆裤也直接坐在地上。
几岁大的孩子目光呆滞,微张的嘴巴留着口水。下巴一道道干涸的口水印没人擦拭,结在皮肤上变成了深色扣都扣不下来。
他慢悠悠起身,撅起灰黑的屁股蛋肆意排泄。
一通舒爽后又直接坐在排泄物上。
似是觉得新奇,他直接用手抓起排泄物,满面痴呆的把屎团在手里揉成球。
突然。
他看到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走进了家院。
面对陌生人,何四一顿呜哇乱叫,随手拿起屎团朝来的人扔去。
何愿退身一闪,躲过了排泄物的来袭。
她定睛望向坐在院子里的幼孩,不禁皱起眉头。
不全是因为排泄物的熏天臭气和幼童的脏污,还有一丝奇异。
自己离开家那么多年,弟弟至少也是七岁有余。可这孩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七八岁的孩子,倒像个三四岁的娃娃。难道脑袋烧傻了还影响了身体发育?还是他有什么别的隐疾?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拉起长长的刺耳拖响。
何奶一边念叨着宝崽一边从门里走去来。
当她见到何愿时,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前这靓丽的女人一头精致挽发,耳朵上戴着亮闪闪的珍珠耳环。一身优雅的连衣长裙用料昂贵平整无皱。她挽着一件外套,挎着真皮背包脚踏高跟鞋。那一串金项链和手上的金戒指才叫一个贵气夺目。
何奶一开始没认出来,打量了许久,面目从懵然逐渐变得气愤狰狞。
她尖叫一声:“死你噢何三!你还有脸回!怎么没死在外头”
听到何奶的叫嚷,屋子里走出了何老汉。
何老汉盯着何愿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眼轱辘几经来回才确认了她的身份。
“你他妈个贱逼物,赔钱!”
何奶拽住何愿手中的外套死不松手:
“赔钱!黄了孙家的婚事,八万块全部还了回去!你不把八万拿来,你莫想走出克!”
看着何老汉也要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何愿松脱了手中的外套退身一步厉声道:
“这些年你们问我老公要了多少钱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一听“老公”两个字,何老汉和何奶一愣,停住了动作。
何老汉回过神,指着何愿唾沫横飞:
“你讲什么鬼话?!你老公哪个?孙家崽早死了,我们问他要钱?他给我们纸钱嘛!”
“我老公每年来这里一趟找你们问我的去向,你们不是每年都要一笔问询费吗?啊?他给你们的钱不止八万了吧?你们从他身上刮了多少钱,说啊。”
何愿硬气的挺直身板瞪了回去,言语犀利无半分畏惧。 “莫意思?你跟那个城里面来的老师结婚了?”
何奶问出这句话时还是懵的,何愿直接从皮包里掏出了结婚证明,并翻来了有夫妻合照的那一页举在二人面前傲气十足:
“看清楚了没有?看明白了没有?”
本还带着三分存疑,看何愿拿出高级的全屏触摸手机,调出了相册摆在他们面前。
那隆重的婚礼,那豪华的别墅,那四个轮子的轿车,看得何奶何老汉眼冒金光,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直接跳进屏幕里沾沾富贵气。
横眉怒目的两个人面色放缓,连语气都变了副模样。
“你拿了他多少彩礼?钱呢?他那么有钱,彩礼得有几十万吧?”何奶摇着头啧啧而道。
“我们生养你那么大,你的命都是我给的。彩礼不往家里拿,你还想自己拿着?”听何老汉语气强硬,何奶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脸上。转过脸和翻书似的,语重心长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