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胡了!”
赢牌的阿奶将手中一迭牌摔在桌上,笑得合不拢嘴。
一旁牌友纷纷竖起食指抵在唇间,发出长长一声“嘘——”以表噤声。
阿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慌忙捂着嘴,望向一旁遮棚下成群的孩子围在何愿身旁。
遮棚中央悬着灯。
几只小飞虫绕着灯泡扑棱着翅膀。
折迭方桌四周尽可能塞坐着小小的身体。
孩子们肩抵肩,缩着身体挨坐在一起,正埋头一声不吭专心作业。
“愿啊!你朋友来了!”
微开的后门里传来的李想男的声音。
何愿所闻立马探头站起,回应一声后小跑着想往店铺里的方向走去。
她方打开后门。
只见,一个抱着电瓶车头盔的短发女孩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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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愿也不客气,直接亲昵唤着女孩的名字。
宋君悦转溜着眼望了一圈。
审视着这间闹市大排档后的一席别有洞天。
直至视线落在了一旁遮棚下的大群孩子身上。
她抬手指了指:
“你打电话给我说的兼职,就是在这里给这些小豆丁补课?”
“她们是外来人口规划小学的孩子,因为学校停课,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上课了。我是想……”
宋君悦打断了她的话:
“你了解外来人口规划小学吗。”
何愿带有一丝愧意摇了摇头:
“我……不是那么了解。”
“她们的父母,都是从农村来城里务工的社会最底层。我说这话不是歧视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父母可没钱给孩子补课,准确来说,这些父母不可能出多余的钱给女儿补课。”
宋君悦将“女儿”两个字咬得极重。
她耷拉着眼皮一副轻蔑模样,却字字真着戳中溃口,让人不得不直面现实。
何愿悄然回首。
方好对上了那些孩子怯怯投来的目光。
一双双无辜而清澈的眸在触及何愿视线时又小心翼翼收敛,立马垂下脑袋继续笔下的作业。
她明白宋君悦的意思。
她将一切都想得太过天真,以为与孩子们的父母妥善沟通,便能让孩子们一起补课。
可她忘了。
即便这里是州央,来到这里务工的人群,大多也出自偏远地区。
重男轻女的思想不会因为他们远走他乡而改变,相比留守家乡的孩子,这些跟随在父母身边的孩子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去呈现艰难。
从凝重中抽出神思。
何愿牵起淡淡的笑颜:
“谢谢你能来,让你白跑一趟真的很抱歉。”
宋君悦皱紧眉头。
她读懂了何愿这句客气道别背后的意思:
“嗨,你不会是想给她们义务劳动吧?别傻了好吗!你给她们补课,一波接一波的补?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傻事根本毫无意义,如果真想改变现状,就得从根源解决问题。”
垂落的眸刹那抬起。
何愿的眼中似是重燃起了火星:
“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