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橘柚执拗着侧脸不去看他,盯着墙面失神。
一天一条的微博,每个字都像是落在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他们断联的一个多月,又好像再以另一种形式衔接彼此。
庄泽没等到她作声,也没等到她点头或摇头,落寞两秒后收拾好心情,长叹一气,“等我两分钟,我送你去复核。”
这一次周橘柚没有拒绝,点点头,等了他几分钟。
庄泽冲洗了全身,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搭了件牛仔内里的夹克棉服。直筒卫裤下依旧是一双白色篮球鞋。
篮球背心在他身上套着的时候,还觉得挺正气挺利索个小伙儿,私服一换上,那股懒恹恹的痞样儿又出来了。
他从装备包里掏了盒烟,打火机,车钥匙,还有一个什么周橘柚没看清,通通塞进兜里。
径直从周橘柚前面略过,“跟上。”
重音在前,尾音轻巧。什么口气?
怎么他还有脾气了?
周橘柚微微蹙眉不满,但还是小跑着跟上。
庄泽绕到主驾位,她顿时无措,国庆小长假那段时间,庄泽日日接送她,就没让她自己开过车门。
她噘着嘴拉开车门,铆劲儿扯着安全带,捏着卡扣往上插,咔哒一声很是用力。
“坐后面去。”
?
周橘柚狞着眉目瞪他,深吸一口气。
行,后面就后面。
她解开安全带,去扣门把儿。
下一秒,眼前光影瞬间被遮挡住,他大手覆在门把儿上的那只手上,拉回来,五指缠进去,遏在车窗上。
近。
他刚沐浴过的青柠香氛味萦绕着,空气稀薄,周橘柚听见擂鼓般狂烈的心跳声。是谁的?
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正凝着自己的唇珠,是即将满溢而出的欲,她看见他喉结滚动,紧接着唇瓣被贴合住。
庄泽在吻她,不由分说,没有预兆。
先是啄吻,轻轻几下。而后碾摩着唇瓣舔,嘬弄着那颗鲜艳欲滴的唇珠。
“唔……”
周橘柚挣扎两下,并不剧烈,颇有一股象征性的拒绝意思。
双唇分开,额头抵着,鼻尖蹭着,周橘柚垂着眸眼神躲闪,被按在车窗的手抽了两下,“松开我。”
庄泽没应,从兜里掏出块糖,咬着包装纸用牙齿撸进口腔,“糖化了就松。”
另一只手捧上她脸颊,拖着后脑向上抬,牙齿啃上,揪住上唇撬开齿贝。
是西柚味儿的硬糖,过度在两人唇舌之间。他探进去的舌尖疯狂汲取,吞咽汁水,车里溢满唇齿相交的啵啾声,温度升腾,庄泽掌心里的半面颊逐渐发烫,大鱼际婆娑着那份火热。
周橘柚在抢那颗糖果,每每舌尖沾上,又被他霸道勾走,他藏糖果在深喉,逼的周橘柚伸舌去舔,却又被叼住肆虐般吸吮索取。
唾液源源不断的分泌,她接连吞咽的动作因他叼走舌头而使不上劲儿,就快从唇角淌出来。庄泽意识到,盖她完全,全部吸走咽掉,然后渡那颗糖果给她。
还是很大一颗,亲到什么时候才能化啊。
周橘柚想嚼碎,齿尖钻出他的警告,“敢嚼就咬你。”
呦!
就嚼。
她不光嚼,带着他舌头一起嚼,一点儿力不撤,嚼糖果多大力嚼他舌头就有多大力。
他闷哼一声抽走舌头,也总算放开周橘柚,回身坐好,吃痛捂着嘴往口里吸气,“chao。”
大舌头了。
周橘柚嚼着糖果咯嘣咯嘣,重新把安全带系好,“活该。”
他舌头好了一点,“我kin我lv朋友怎么活该?”
这话运动会那日他也说过这句话,周橘柚懒得跟他争辩,“赶紧开车。”
庄泽吃瘪,本着一个亲到就算赚到的原则咽了这口气。
复核地点在省科学技术协会,周橘柚开门进去,庄泽默默跟在后面。
填了一通信息后,工作人员调取了她的试卷。
选择全对,大题只有结果正确,过程几乎没有得分。
庄泽就在后面看着,并不惊讶,跟他舅舅讲的差不多。
他从周橘柚那儿拿走的,说是用去擦鞋底的试卷被寄给了优堂留学机构的创始人,也就是他舅舅,更是省奥林匹克协会的副会长。
舅舅收到那张卷后,只说了一句话:这是真天才。
他说周橘柚的数学思维异于常人,看待问题的角度绝不局限与试卷上的几个小问。所以她不屑也不会采用最原始的解题步骤,这样的缺点就是,没分。
在周橘柚的数学世界里,几何是可以靠想象的,数字是可以指控的,循规蹈矩只会限制她的发挥。
“国赛可以发掘她更多潜力,前提要有参加国赛的资格。”
“省赛没什么考的必要了,阅卷组读不懂她的思路,她拿不到奖。”
“送去考澳洲AMC吧。”
庄泽:“澳大利亚?”
“对,今年能考的只剩下墨尔本。”
“最近的就是在墨尔本吗?”,庄泽又问,“含金量怎么样?”
“单看你给我的这套试卷估算,她在AMC是可以冲击卓越奖的。届时我可以将她举荐给国奥,有了推荐信,一个国赛自然不在话下了。”
……
周橘柚彻底灰了心,回学校的路上一言不发。
车窗外的景象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阴冷而沉重。
她此前也没有参加过竞赛,不知道按部就班的解题流程会占那么多分值。更让她难过的点在于,这种考试,即便她再参加重考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她不会为了一个所谓的竞赛奖项就逼迫自己更改解题思路,驯服自己按照他们的流程去走。
可代价是,失去了国赛的资格,走不了单项……
庄泽停稳车,解开她安全带,“跟我去澳大利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