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赛名单一出,校园网一阵轰动。
庄泽和周橘柚可谓是汇才高中人尽皆知的一对小情侣,俩人如今对立面打辩论赛,没有人讨论辩题的正反方哪一方更好打,全部清一色认定庄泽会放水。
而庄泽随便选了其中一条回复:反方必输。
又掀起一波沸扬。
周橘柚知道后气的直接去高叁薅人,“你评论那话是什么意思?”
庄泽这几日都在学校,难得这么认真的准备一些和文字相关的东西,令人头大。
他放下笔要去洗个手,刚走到门口就被姑娘一把拽了出来。
可大力,拽的外套都偏移了,他耸耸肩不以为意,还挺乐呵,“你第一次来我班吧?”
周橘柚憋了口气吼他,“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们能赢?”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遭的人流疏散开。他们就站在教室后门口,晌午的阳光射在周橘柚身上,半侧马尾都发着光。
“我就坐在那儿。”,他指周橘柚身后,教室最后排靠窗的单桌。
什么跟什么啊……
周橘柚没有耐心烦跟他拉扯,推开他胳膊,瞪着人,“你明知道辩论赛是所有师生投票定输赢,评论那话是想拉票吗?”
“我桌面上刻的都是你的名字。”
周橘柚怒斥,“庄泽!”
庄泽扯了扯松垮的校服,拉链拉到顶,薄唇和鼻尖都藏在衣领里,朝她逼近一步,姑娘后退,退到他教室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仔细的人,一眼就看出我球鞋大了一码。可现在又觉得你这人粗心的不行,我那么喜欢你,愣是一点儿没发现。”
他没缘由的感慨了一句终于回到正题,“我无心参与什么辩论赛,可它偏偏映射我们。如果你认为那是拉票,那你也可以去拉票啊。带着你那个体育部的交际花室友,不见得人气会少。”
她才不屑于去拉票,反方本就有优势,她会充分利用好这点,漂漂亮亮取胜。
话没说的那么透,拉学生的票是小,她最担心的是庄泽会左右教师们的意向,现下确定他没有那样做,也算舒了口气。
周橘柚最后白他一眼,绕开他就要走。
庄泽跨一步挡住,“祖宗,没有人比我更想看你好,看你赢。”
“所以选正方吧,还来得及。”
周橘柚没看他,毫不迟疑落嗓,“我,不。”
……
窗户上结着细碎的冰花,阶梯教室陆陆续续坐满人。
大屏幕上展示着今日辩题:你会原谅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吗?左右两边下角是正反方的陈词倒计时。
讲台上叁位主持控场的老师已经落座,投票器下发后大家窸窸窣窣交流讨论着,知道主持人试麦,嗡一声鸣响,全场鸦雀无声。
“请双方辩手入座。”
另一间小教室内,周橘柚手里捏着一沓稿纸,脑海里论词一遍遍复现,闻声后抬头,跟车曼琳对视一眼打气,互相理了理西服外套准备跟着队伍进场。
穿过走廊时她小臂突然被拉住,抬头,瞳孔映现庄泽的身影。最简单的黑色西装白色内里,灰蓝格纹的领带系在在领口,是周橘柚从没见过的模样,大方又内敛,正式又不拘小节。
他们相视几秒,眼神交锋,庄泽输的一败涂地,“如果辩题加个期限,你多久可以原谅我?”
“或者加个方式,我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
“给我个答案,我让你赢。”
周橘柚轻眨眼,慢争眸,拨开他的手,大步迈进场。
辩论赛开始。
———作者温馨提示:大家可以代入正反其中一方后再看后面的辩论内容,会好理解一点哦—————
依次自我介绍,“正方一辩程雪,正方二辩庄泽,正方叁辩王洵,正方四辩王星凡,正方高叁十二班辩论队向大家问好。”,最后一句齐声后四人弯腰鞠躬。
“反方一辩杜家成,反方二辩车曼琳,反方叁辩周橘柚,反方四辩李林,反方高二九班辩论队问候在场各位。”
主持人:“今日辩题,你会原谅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吗?有请正方一辩陈词,倒计时开始。”
正方一辩程雪:“今天我代表正方,要阐述的观点是:我会原谅曾经伤害过我的人。这并不是说我轻易地忘记了伤痛,而是我选择了以一种更为积极、宽容的态度面对过去,面向未来。”
正方一辩程雪:“首先,原谅是一个自我疗愈的过程。伤害带来的痛苦,往往会在心中留下烙印。如果我们选择不原谅,这些怨恨和愤怒就会像毒药一样侵蚀内心,让我们无法真正释怀。”
正方一辩程雪:“其次,原谅可以修复受损的人际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复杂微妙的,伤害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发生。如果我们选择不原谅,那么这些伤害就会成为我们与他人之间的隔阂,让原本可以亲密无间的关系变得疏离。而当我们选择原谅时,实际上是在向对方传递一个信息,我愿意放下过去的恩怨,与你重新开始。”
正方一辩程雪:“最后,我想说的是,原谅并不意味着纵容或忽视伤害。我们需要在认清事实的基础上,理性地判断何时何地可以原谅,何时何地需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原谅是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过程,它需要我们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去面对过去的伤痛,也需要我们有足够的爱心和包容去理解他人的错误。陈词结束,谢谢。”
主持人:“正方转场,反方发言。”
反方二辩车曼琳:“好的。对方辩友陈词过程中着重强调了两个词,宽容和释怀。然而什么是宽容,宽容了什么,对方辩友没有讲。什么是释怀,释怀了什么,又究竟能不能释怀,对方辩友也没有讲。”
“他们模糊了或者说是轻视了论题当中的伤害两个字,伤害伴随着痛苦和创伤,它可能对我们的情感、心理甚至生活造成深远的影响。如果我们轻易原谅伤害者,就等于是在否认自己的痛苦,放弃了自己的尊严。这种自我牺牲不仅无法带来真正的和解,还可能让我们陷入更大的困境。”
主持人:“时间回给正方。”
正方二辩庄泽:“对方辩友声称我方轻视了伤害的概念,而我觉得是对方辩友过于重度刻画了伤害的概念。如果伤害有一个程度界定,重了叫伤人,轻了叫伤心,那么我出于好心下的无意伤害也要被记恨么,也不值得被原谅吗?我无心之举酿成的错,就再换不来被谅解的机会了吗?”
“原谅并不等同于否认事实,我们可以记住伤害,但同时选择不再被它束缚。如果伤害者一方不否认伤害,又甘愿被害者一方向他索取赔偿,怎么就换不来一句原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