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之季。约莫下午四点多,天色渐渐黯淡了,此时,太阳还挂在半山腰上,依稀的光线穿透玻璃花纹老旧质感的玻璃,照射在红糖色的瓷砖地面上,江媃的母亲陈想还在厨房忙活着她今日特地的家务,做一顿“丰盛的晚宴”。
家里墙角处的裂缝已经皲裂开来,这里是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了。
陈想是个四十五岁的中年妇女,育有一男一女,男的今年二十四了,在美国旧金山的理工科大学读书,今年是最后一年毕业,而她的女儿江媃如今正逢高三下学期毕业季,正值花季的二十岁。
“阿媃,你哥哥傍晚六点半会到机场,你别忘了去接他。”陈想梳着一头低马尾,额头和眼尾已经爬上几缕皱纹,眼里含着一丝笑意,眼尾皱纹却炸开花一般。
她在厨房切着茄子,正打算今晚做个茄子炖排骨煲,毕竟今晚儿子要回来,她儿子自从去美国读书,已经四年没回来了,逢年过节都是在手机打视频,他还总是态度不温不热地,总让她有种放心不下的感觉,现在儿子要回来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知道了妈。”她嗓音清软,却打小自带一股冷意。
下午课只有一节,学校提早放学了,至于为什么高三下学期还能提早放学,还得归根于她的家庭情况特殊。
江媃的原生家庭是离异的状态,自她有认知起,她妈就白天七点给人做手工活,晚上摆摊卖烧烤到凌晨三四点,偶尔逢年过节还去给人打扫家务活,供她和她那个哥读书,她只知道,那个“不算哥哥”的男人的学费里,有一份是爸爸出的,而她是只有陈想一人为她出学费,却还是供她读了当地最好的私立高中,资源吊打当地的公立学校。
江媃刚到家没多久,就被陈想催了两三次,言语都是让她去接江悬。
她对这个哥哥并不怎么熟,或者说,小时候可能还熟些,自从她初中开始,江悬就不怎么跟她说话了,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起初,她还“哥哥、哥哥”地叫他,时间一长,她也不热脸贴冷屁股了。
就这样,他们从初中开始就处成了“老死不再往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既亲既故”亲兄妹。
其实,江媃本是女生,让她决定不搭理江悬还是一件离谱事儿,是她蠢,毕生之蠢!
在她十四岁那年,她也是有够蠢,在死江悬三番两次嘲讽她,她还没意识到,还傻傻跑去问他“男生割包皮是怎么割的?你割了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