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下站起身拉住他,跟刚才那个男人一样讲她打量一番,开始啧嘴。
“看你这穿着打扮,看起来怎么可能没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认识他的活人,你觉得我会放你走,给钱!”
说着就开始扒拉沉袅婷。
“不是,你有病吧,关照他不是你们自愿的吗?你以为我不会报警啊?”
沉袅婷眉头紧紧蹙起,甩开女人的钳制。
“屁他妈自愿,要不是怕他死,谁都不管他,晦气的扫把星。你不是要报警吗?倒是报啊!”
“你!报就报。”
说着便下意识地想去找手机,可她忽略了这个时候她没有手机,等她摸遍全身都没能找到,便有些尴尬地瞪着女人。
“去嘛,最近的派出所距离这还有三公里,你直接过去把警察找来呗。”
沉袅婷本意就不是想跟她吵架,她迫不及待地想去楼上看沉星耀,结果这女的就是一副不给钱不让进的架势,他们是看她年纪小,料定了她没心思找警察,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她心里一股火,可她也实在不想跟他们纠缠太久,快准备妥协了,却听到身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哟,这不回来了吗?”
沉袅婷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那女人冷冷道了一句。
一瞬间,只听梧桐枝桠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纷繁飘落,她像有感应一般,只觉得有什么灵光在大脑一闪而过,便飞速地转过身去。
浮光掠影间,她看到了一个高瘦的少年被风拂起那齐耳又有些凌乱的长发,露出乌发之下光洁白皙透着青稚的面容。
是一样的陌生又熟悉。
沉袅婷心脏停跳一拍,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她连忙挣脱女人的束缚,腿根都软了,踩着颤抖地步子要朝他而去。
是激动也是兴奋,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这是他十八岁新鲜的模样,沉袅婷仅在几秒内便把无数种开口的方式预演了一遍。
她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他,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疯狂的心声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胸腔,她在反复询问他到底记不记得自己。
要怎么说呢?好久不见吗?
然而这一切的心理活动都在他靠近她时全然被打破。
伴随他的步伐的前进,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沉袅婷看见他原本白皙的脸蛋上有一道醒目的血痕,她先隔的远时还以为是头发,可现在一看才发现是他受了伤流的血。
那血迹一直从额头延伸过鼻梁,再顺至嘴唇。
而沉星耀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是走着,像是迷路了的鱼。
那双浅褐的眸睁着,分明是看着沉袅婷这个方向,却眨也不眨一下,漫无目的地找不到任何焦点。
眼底有着深重的晦暗,被皮肤的白衬得灰扑,毫无一点生气,像是很久没有休息过。身体也好像很重,每走一步都要花费他十足的气力,缓慢又艰难。
只一瞬,沉袅婷便觉耳内嗡鸣不断,身形不稳,排编的话语全都卡在了嗓子眼,像梗了一块重石,什么都说不出。
只是注视着沉星耀踩着直线走着,很快便在他们一众人的视线中,与她擦肩而过。
“这不回来了,你不是朋友吗?怎么他不搭理你啊?”
女人冷笑着说道,还抓着沉袅婷的手。
沉袅婷连忙挣脱开来,又转过身朝他前进的方向看去。
“沉星耀!”
她颤声喊了一句,怀揣着的单薄的期望,可闻声后他依旧没有任何停顿的反应,活像行尸走肉,不会一切地要去往大脑指定的地方。
“他刚才去了哪儿?”
她下意识问那个女的。
“你不是他朋友吗?你不知道?”
“我今天才来,我当然不知道。”
她以为沉星耀一直都呆在房间里,却没成想他竟然会出门,但是就以他现在的状态,一个人出门在外实在太危险了。
他为什么会流血,为什么会受伤?
她看那女的不打算说,便不顾及地要上去找沉星耀,然而才踏动步子,手又被女人给拉住。
“你是小骗子吧,其实根本不是他朋友,不然他为什么不理你。我劝他这种状态的时候你别上前去。”
女人淡淡扫她一眼,叮嘱。
“为什么?”
沉袅婷焦急地反问。
“你们为什么要让他出去,都不怕他死在外边吗?”
女人听她这么说,翻了个白眼。
这时一旁的男人又开口,“死在外边不是更好,又不是我们弄的,只要没死在这里都不关我们事!”
“就是就是。”
女人附和道。
“这沉星耀多半是疯了,死外边倒是解脱了,那次自杀没成功之后,他那什么福利院的什么破院长来看过他一次后,他是安分许多,就是每天下午都神经病一样地都会去三春陵那边看他妈,每次回来都是一头的血,我猜他大概是磕的吧。”
磕头?
沉袅婷目光颤了颤,只觉心脏百蚁咬噬般疼,也没再跟这些人多唠叨,看着不远处沉星耀快要消失进楼梯的身影,便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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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字少,因为我实在太困了,明天多写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