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无边的雪色,银装素裹的世界。周矜摸回陈浅房间的时候,漆黑的一片,有盏暖黄色的台灯还在亮着,陈浅已经在被窝里睡着了,呼吸正清浅着。
他悄悄抬起被褥一角,将陈浅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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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矜平时睡眠少,凌晨一两点才阖眼,五点起床。也只有在陈浅身边能睡得久一点。
昨晚睡得早,夜里也睡得安稳,没醒来过,早上是被一通电话打醒的。
听见电话铃声,他下意识地将摁了静音键,去摸陈浅,这才发现身侧已经凉了。
陈浅不在。
他蹙着眉,看见陈浅那件羽绒服还挂在一边,就接了电话。这几天虽说在休假,但也只是人不去公司而已,要沟通处理的事情也挺多的。
讲完电话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周矜也没了睡意。
床尾有折叠整齐的干净衣服,他起身穿好,走出了房间。
此时陈浅在二楼的卫生间,正将衣服一件一件拧干,晾晒在通风的窗户边。
刚运作过的洗衣机机盖正大开着,旁边三只盆。一只装着胸衣与内裤,粉色的,软软的一团,看着就有香味。一只装着黑色内裤,周矜看着很眼熟。另一只装着两双袜子,一双大些,一双小些。
周矜挑了挑眉。
陈浅将所有衣服都挂好,将卫生间里的暖风也打开,让衣服干的快些,接着就开始对着面前的三只桶开始发呆。
陈浅身上穿着粉嫩的睡衣,正背对着他,显然是看不见他的。周矜就靠在卫生间门口,也不进去,就这么看着她。小小的一只,白皙的脖颈露在脑后,耳垂似乎泛着点红。
光看她的背影,就知道她纠结犹豫成什么样了。
周矜弯弯唇,眼里染了清浅笑意。
周矜等了会儿,陈浅已经蹲下去在洗自己的内衣内裤。
“陈浅。”周矜走向她。
陈浅动作顿了顿,背脊肉眼可见地僵硬。她指了指一边,呼出一口气,“来得正好,自己去洗掉。”
周矜修长的手指滑过内裤,干了没什么,大片的水渍也还是昨晚的事。周矜低低地笑了,去看陈浅,她似乎也想到了这个,耳根子到双颊都红了个透。
“我......”陈浅对上周矜狭长,带着坏笑的眼睛,飞速地挪开。发丝在灯下蓬松又光泽,半天,她说,“下次不要在车里了!”
“为什么?”周矜追问。
陈浅不理他。
周矜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窗外天寒地冻,然而温度却在室内慢慢攀升。
“因为我不喜欢。”陈浅拧干水龙头,转移周矜注意力。
周矜含混地笑,“是吗?”
“嗯......”
“可是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很喜欢,”周矜语气正经,“要不要这么嘴硬。”
这话令陈浅耳朵愈发的滚烫,她推开周矜,“周矜你可以走了,你出去!”
恰好这时候,林初打了电话过来,陈浅将手上泡沫冲干净去接。
“浅浅在家吧?”
“在家。”陈浅拨开周矜搭在她腰上的手,还不忘瞪他一眼。
听见电话那头林初和周成忠的声音,他手反而搂的更紧。周矜字典中就没有收敛二字。
林初说:“早上雪大,我和你姨父已经回来了。村里似乎安排撒盐清雪,车一时半会儿开不进去。”
挂断电话后,陈浅看了看周矜。她问周矜,“车钥匙呢?”
“怎么了。”
陈浅面容严肃地将周矜的手拨开,“我把你车开走。”
村里主要道路在清雪,暂时没办法通行。崎岖小道也覆盖着雪,雪下了一整夜,这会儿将化未化的,已然凝成了冰。开在上面会打滑,其实挺危险的。
“开到哪儿?”周矜垂眸看她。
“离这儿隔着百来米,有户废弃的房子,停在哪儿。”
周矜笑了,“不赶我走了?”
陈浅看向周矜,其实他是听见小姨说话的,这毋庸置疑,当初就算不开扬声器,隔着远远地,他都能听见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现在这么问,无非是想亲耳听见她说,不赶你走了,你留下吧。
瞧见陈浅脸色冷了下来,周矜回房拿了车钥匙放在陈浅手里。
“需要我陪你吗?”他问。
陈浅摇头说不用,她又看了看周矜,为难地说:“你......你把你那间房间收拾出来,什么都不要留。”
“......”周矜唇边的笑意僵了下,寻思着陈浅大雪天的也不至于把他赶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