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而震耳欲聋的声音令她浑身一怔,她抬眸看向窗户外。
江太起初阖上了眼睛,还没留意到儿子出去了,还是丈夫来了电话,语气焦急地让她立即去若诚房间守着,她想起来,立即上了楼,哪知还没进房间,就听见了东西碎掉的声音。
江太立即推开房间门,房间却内空无一人,唯有一只碎在地上的白瓷瓶,里面的东西也不翼而飞。她感觉到喉间气血翻涌,“应是翻窗出去了,通知人立即封锁附近的道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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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浅打碎瓷瓶,找到东西后,被翻窗进来的徐延明带着,趁江家人不曾注意,悄悄下了楼。
这会儿她正坐在车后座,前方徐延明在驾驶着车。感受到车在疾驰,不由地攥紧了身上的衣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朝窗后打量。
徐延明当初是tory的员工,女儿先天心脏病时,被当时的大堂经理欺压。后来周矜拉了他一把。后来顾成柏拿到江家犯罪证据被江家反诬构陷后,他投诚进了江家,一蛰伏就是八年。
陈浅他也曾远远地瞧见过,当初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没想到长这么大了,也坚强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陈浅底下攥紧的手,“陈小姐不必紧张。是周少爷吩咐你来这儿是吗?”
陈浅摇摇头,“不是他。他不知道。”
其实她也不想周矜难过的。
徐延明点点头,没再说话。
陈浅却想起了那天病房外,顾成柏和她说的话。
“你知道我外甥当初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
陈浅当时摇了摇头。
顾成柏笑着说:“因为当初江家设局带走了我姐,他的亲生母亲,又将我姐的企业吞并。而你与江家关系匪浅,你觉得呢?”
笑着笑着,顾成柏的脸上已然是落寞之色,“人很多行为都是后天习得,爱别人也是。有些人天生就会照顾人,因为他们在充满关怀与爱的环境中长大,那是后天成就,也是刻在骨头里的天性。可从来没有体会过柔情与关爱的人,怎么懂得爱,怎么知道照顾人?”
“我外甥不就是这么个人么,”顾成柏深吸一口烟,“父母之间没有感情,父亲事业心重,压根不顾家。唯一对他好的母亲也去的早。小小年纪就没了家,而这一切都是拜江家所赐。”
陈浅当时就那么看着他。
“当然,我跟你说这么多,也并非我好心,能操心你跟他的事,我有私心的。”顾成柏说。
陈浅明白了过来,她点头说:“小舅舅,我愿意帮周矜。”
“还挺聪明,”顾成柏笑了笑,“七年前我入狱,是因为我潜伏进江家的会所,顺藤摸瓜搜集了大半江家的犯罪证据。这会儿危楼将倾,就差这个即可一击毙命。”
陈浅摇摇头,“可江家不会那么相信我。”
“所以咱们需要投诚。先顺着江家点,交点人家想要的东西出来。放长线,钓大鱼。”
陈浅说:“周矜——”
“做戏做全了。先不告诉他。”
陈浅想着,眼眶有些红。其实即便在江太在歪曲她父母出事的事,没想明白之时,她也没想过报复在周矜身上。可后来反应过来,倘若事实如此,林初还能嫁给仇人的前夫吗?
倘若周矜的母亲当真做了那样的事,周矜对她会只字不提吗?
不会。
极其肯定的答案。
她从没有怀疑过林初,更不会怀疑周矜。
哪怕后来联系到顾成柏,确认了江家人伪造文书蒙蔽她。
她也只是松了一口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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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延明双眉紧缩,面色忽然凝重了起来,他说:“陈小姐,您将后座安全带系好,坐稳。”
陈浅点点头,“好。”
两辆越野车从两侧包抄了上来,徐延明抿紧嘴唇,猛踩油门冲了出去。江宅地远离市区,道路开阔,看不见什么人。日薄西山,临近傍晚,薄雾轻轻拢在路上。
陈浅感受着车在身下极速飞驰,脸色一片苍白。透过薄雾看过去,竟有种在黄泉路上与黑白无常生死搏命之感。
车内气压骤然紧升,车窗外传来车轮磨在马路冒出火星那种刮擦声,陈浅一手轻抚腹部,一手搭在车身扶手上。
忽然之间,一辆车从另一侧抄上来,正要逼停陈浅的车,火光电石之间,陈景明掐好角度,猛地转动反向盘,巨大的力量使得车身剧烈地撞击上身侧抄上来的车。
趁着对方找准方向之时,徐延明猛踩刹车,车又急速开了出去。
陈浅感受着这惊心动魄,脸色一片惨白,她几乎以为自己快要交代在了这儿。她下意识地找手机,打电话给周矜,将事情解释明白,徐延明打断她,“陈小姐你听我说......”
“砰——”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猛烈的枪响声,紧接就是交错传来的警车鸣笛声。
陈浅捏紧手心,朝后看过去。
却见身后卷起一阵飓风,警察的出现无异于打猎时围起的第四面墙。
身侧的车猛踩油门猛冲过来,穷追不舍,似有同归于尽之势。
“小心!”陈浅叫道。
徐延明猛打方向盘,堪堪避过去,踩着油门冲出去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