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程林,最后君子了一次,彼时他自己为自己没多喜欢祝辛,也没多非祝辛不可,知道祝辛过得不好就觉得他走了也好,人就应该这么果决,爹啊妈啊,不想要就不要了。他相当欣慰地拍着祝辛,要他好好地生活,他这么告诉着祝辛,想着祝辛将来普通平凡又幸福的人生,就好像自己也从阴暗地爬出来了,好像也顺着祝辛释然的心情看了眼无忧无虑爱恨断绝的好日子。他可太喜欢爱恨断绝了,他说着都不重要,实际还为了那惨死的吊死鬼信了一下神佛,希望她下辈子过上好日子呢。
但是没有多非祝辛不可兴许是错觉,他对祝辛的渴望大概是天生的,祝辛喝过一口的水都格外解渴。
祝辛醉了,问着醉话,但是程林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祝辛明天一定还记得。
他问:“什么人家不要的?”
祝辛答:“这盆花,我老早就不要了。”
程林抚摸祝辛后脑勺,低声:“你放在我家了,我就以为是你送给我的。”
祝辛笑起来,低垂的眼皮都抬起几分,嘲笑程林多想:“谁送你了?是我丢了。”
程林也笑:“是吗?我还以为不是呢,所以还丢别的了吗?”
说话间两只脑袋就凑得很近了,祝辛有点困,不想接吻,所以往后仰,然而那吻还是落下,落在了衬衫第二颗扣子,离心脏很近的地方。
程林叼着扣子往开咬,继续追问:“没送别的给我吗?”
祝辛下意识把送替换成丢字,出神了会儿,说:“猫也算吧?”
程林说:“那是你的猫,算寄养。”
祝辛丢掉的不是花也不是猫,他就那么走,他相信咪咪即便难过也不会再颠沛流离,相信那一盆摆在客厅的花也会有归属,唯独没想过他不要的那个人会不会不好——谁会觉得程林离了一个玩物就过不好了呢?
人人都这么说,但是究竟谁才是玩物?于是程林就靠着明知的自欺欺人忍过了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