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把这人送到湛擎那简直太过明智,就这个病入膏肓的程度,绝对会把小朋友拖得疲惫不堪,善良如湛擎,这会儿估计要不厌其烦又笨拙生涩地开导,说些安慰效果不大却很真挚的话,电话里的患者也会有恃无恐更加肆无忌惮地发泄。
想到这,班朔的耐性又恢复两分。
听筒里的杀人连招陈述完毕,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大喘气,班朔直截了当道:“我有办法,湛炳志死不了,你安静等消息,少犯蠢。”
说完不带一秒停留地按下挂断键。
还想再接连发问顺带发疯的那煦明对着通话结束的界面愣了一下,然后抓着头发站起身原地走了四五个来回,嘴里絮叨着:“挂我电话,挂我电话,挂我电话。”又突然回头狠狠盯着手机,委屈中掺杂着几分恼火,自言自语道:“好,说我蠢,那就不告诉你有人翘你墙角了,那么聪明,自己发现吧!”
班朔结束了周末上午的加班,走出教学楼,见到门口的黑车内正在开窗观察教学楼的湛擎。
他早上走得晚,一同吃了早饭的男朋友开车送他上班,包接包送,现在又准时就位接他下班。
湛擎看见班朔的身影,嘴角扬起一弯弧度,打开车锁。
他看着班朔上车放包,说:“东西我都拿好了。”
班朔瞧见了后座上的深灰色运动包,笑着点头:“好,直接去吧。”
今天两个人都答应了同一场派对局,他们还没正式对外公开关系,被同时邀请纯粹是因为圈子不大,玩得到一块去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攒局的还是班朔的表弟连松遇,一个真正意义上十分符合刻板印象的二世祖,他的女朋友是湛擎的同班高中同学,坐过一年半的前后桌。
去年,连松遇突发奇想买了一个海边酒店,花了很长时间改成了高奢度假村,最近开门营业三个月,业绩不错,连大少一高兴,决定组个友人局同喜一下。
他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里,总是能以自我娱乐为前提搞出去大笔天价消费,要不了多久又能诡异地重新赚回来,不一定翻倍,但起码少有赔本的经历。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行事作风反面教材,得到的结果却极度正面的畸形案例,各家进行攀比式教育子女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地将这位身上沾点玄学色彩的人刻意剔除。
海边度假村,阳光沙滩大游艇,两天一夜,用得到的衣服自然要提前准备。班朔在加班期间线上指导湛擎到自己家里,帮他翻找出沙滩泳裤、内裤睡衣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虽然都是文字交流,湛擎的回复也非常言简意赅,但班朔猜测聊天界面的另一边,那双反应灵敏的耳朵必定会有些波动。
他侧头看看开车的湛擎,果然在形状漂亮的耳廓上辨别出淡红色号。
他倒不是故意隔空耍流氓,昨晚刚答应表弟的邀请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因为实验上的突发情况来了一趟学校,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腺体药物的影响令他空前困乏,几乎进门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