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擎伤了很多地方,不幸中的万幸,都不严重。
左侧肋骨和侧腰有桌子磕碰出的淤青,肚子上被踹的那两脚没伤及内脏,但皮肉上不可避免的留下大块紫红的痕迹,左肩膀和上臂被花瓶碎片划出两个破口,一个缝了三针,一个问题不大只做了包扎。
沉静期被药物干扰促生发热期,信息素轻微紊乱,醒来后估计腺体要疼几天。
违禁药品引发的脱力和昏迷也相对容易恢复,医生说一天之内就能醒,班朔在病床前枯坐了整整24小时,人还是安静地睡着。
一开始他还会焦虑地叨扰医生护士,时不时就问一句为什么还不醒,到了夜里他就不再折腾,静静坐在椅子上盯着床上的人。
活似被抽走了心魂。
凌晨三点,湛擎睁开了眼,恍惚间脑内一片空白,默默地喘了几口气,身上的感知和全部记忆才开机延迟似的回流。
嗓子太干,想喝点水,他动动手,却没动得起来。
顺着触感歪头看去,就见班朔木头一样坐在床边,双手握着湛擎的右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
打眼一看,很有几分恐怖片的味道。
湛擎倒是没觉得害怕,就是有点奇怪,他晃晃手腕,不明白班朔怎么呆呆的。
手里的晃动终于唤醒了尘封的石塑,班朔一惊,唇角本能地弯起一瞬,手上攥紧了些,音色无比嘶哑地问:“醒了,疼不疼?”
湛擎摇摇头,这一摇才感受到腺体上的闷痛和身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混乱痛感,就又老实点头,“有点。”
班朔听出他嗓音干哑,拿过床头柜上早就备好的温水,凑过去将人扶进怀里,亲力亲为地喂他喝水。
湛擎这会儿完全精神了,一眼看出班朔的憔悴和疲惫。
他摸了摸班朔的头发,低声说:“头发,乱的。”
班朔笑了一下,亲了亲他的额头,“没收拾,丑吗?”
湛擎利落摇头否认,怎么可能丑。
“现在几点了?”
班朔看看手表,“三点二十,周六了,你睡了一整天。”
“啊。”湛擎张张嘴,他把周五睡过去了,喃喃说:“周五开例会。”
班朔气笑了:“这样了还管什么开会。”
湛擎也跟着笑了一下,抓住脸颊上的手指,问:“你一直没休息吗?”
班朔温柔地揉捏着送进掌心里的指关节,轻声承认:“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