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他侧靠在湛擎的肩膀上,脸颊触上来一只手,干燥温暖,舒服得他不自觉闭起眼。湛擎试探着他的体温,感觉入手已不再是异常的冰凉,揪着的心才悄悄落回实处。

    湛擎问:“今天没吃晚饭吗?”

    班朔诚实道:“中午也没吃。”

    其实他的体质远不至于脆弱到两顿饭不吃就要发起警报的地步,归根究底还是受到了易感期的牵连。

    湛擎没想到他最近的节奏这么辛苦,自从下药的事情结束,班朔的承诺便伴随着利落的行动疾风骤雨地展开,他有点心疼,还有点抓不住情绪的施力点,整颗心悬浮着,不太开心。

    “回去的路上找家店吃点什么吧?”

    班朔痛得麻木的左手微微攥起拳,说:“不用了,回家随便吃点就行了,现在已经好了。”

    湛擎垂眸,颌骨时不时刮蹭到班朔的发丝,沉默几秒,他问:“你这么累,是因为我吗?”

    班朔专注忍痛的思路一顿,立刻睁开眼,他缓缓坐直,没回复“为什么这么问”这种引导湛擎剥开细腻心绪的话,他自己心知肚明。

    他右手握上湛擎的手,摇头道:“是因为那件事让我清醒了。”

    湛擎没懂,转头看向他。

    班朔唇色还是病态的粉白,眼眸里也尽显疲惫,可其中的真挚未削减分毫。

    “你还记得无名氏吗?”

    话题跳跃得湛擎没能衔接上,但还是点点头。

    班朔自嘲轻笑,说:“我那天还高谈阔论地指点里面的皇子,结果我们两个半斤八两。”

    这么多年他确实没有事业心,甚至在主观回避那些父母争来抢去的“罪恶之源”,他也觉得就算不参与核心决策,自己也不会失去任何东西,他不怎么贪心,出身里带着的物质条件对他来说刚刚好。

    但湛擎出事如同当头一棒,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我以前觉得即使不参与集团大事,该是我的始终是我的,更多的东西我也没兴趣去主动运作。”他摩挲着湛擎的指骨,说:“但我不参与,只是做手上这些看似轻松的事,就会视野受限,会权利压缩,该提前知道的东西要到产生后果了才知道,该让别人顾虑我的时候却因为我只是个教授就变得无关紧要。”

    他身上还在疼,笑得有些勉强,瞧在湛擎眼中便是夹杂着许多难言的苦涩。

    班朔说:“我总觉得别人蠢,其实我自己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