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卫生所,我们也会尽快开展调查。”
“嗯,辛苦你们了。”
“很感谢梁先生,愿意提供这样有价值的线索给我们,”向叶吉此刻心潮澎湃,踌躇满志,恨不得立即将案件侦破,“也谢谢您,还愿意相信我。”
梁屿琛点头,沉声道:“若应抚大师真如此灵验,那希望一切能如他所言,到这一刻,全数冤孽皆会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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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可信,向叶吉卯足了力去查。
两份资料,两个线索,用时很快,不出三日,便都查明。
黑警,因为信中有其突出的样貌特征,与具体时间的任职职位,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查探出其真正身份。
黑警名叫敖华池。
可奇怪的是,此人在一九八四年便已死亡。
向叶吉皱起眉头:“四十年前,他已因公殉职。”
梁屿琛神色一震。
“而且很诡异的是,他就死在了港口码头,被利刃刺破了心脏。”
“谁杀了他?凶手抓到了么?”梁屿琛眉头跳动。
“追捕黑帮成员过程中殉职。”向叶吉翻开下一页,“案发现场还有七名死者,皆是黑社会人员。其中两人死因,同样是脏器被利刃刺穿导致的过量失血,另外五人,死因全部是严重枪伤。”
“枪伤?”梁屿琛微愣。
“是的,所有子弹均由敖华池的警枪射出。”向叶吉点头,“也正因此,当时的刑警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向叶吉越想越不对劲:“可若敖华池就是领头之人,这些应该都是他的手下,又怎么会互相械斗,自相残杀。”
梁屿琛静默片刻,才开口道:“有没有可能,这只是假象。”
“假象?”
“嗯,”梁屿琛沉吟道,“詹佑津能逃一次,说不定就有第二次。可是这一次,或许是不再有顾忌,也不再有期盼。”
“您是说”
“二十八个孩子已死亡,苦苦等待的救援也没有出现。”
“因此,他并没有继续隐忍,而是选择背水一战。”
“所以,敖华池和那些黑帮,都是被詹佑津反杀的?”向叶吉十分震惊。
“这只是我的猜测。”梁屿琛点到为止。
向叶吉合上档案,叹一口气:“而且此人,或许真的有通天的能力。晋升的速度势如破竹,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他能快速上位,背后必定有人推波助澜。”
“但关于他背后之人,我猜,应该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是的,您猜得没错,”向叶吉顿时有些泄气,“一干二净,无迹可寻。”
“卫生所的档案呢?”梁屿琛又问。
向叶吉更是沮丧:“没有,没有关于那个孩子的任何信息。”
“倒是找到了詹佑津两次入院记录。”
“第一次是脑震荡,第二次是结扎手术,都发生在1984年。”
梁屿琛身体一僵。
片刻后,才恢复镇定:“早有所料。”
两人陷入一片沉默。
难道,线索到此处,便又要中断了么。
就在此时,向叶吉被同事喊出去处理紧急事务。
而数秒后,留在桌面的她的手机屏幕亮起。
来电显示:黎女士
梁屿琛移开视线,手机不久便沉寂下去。
向叶吉回来得很快,习惯性看了一眼手机,却并没有回电过去。
“工作时不接私人电话。”她摸摸鼻子。
然而铃声又一次响起,向叶吉条件反射般乖乖接起电话,顿时感到一阵尴尬。
“妈,我上班呢,咋了。”
“哎呀,不去不去,我不去相亲。”
“您想抱孙子,那我给您当孙子怎么样,从今天开始,我就叫您外婆。”
“外婆外婆”
向叶吉明显被一通臭骂,默默调低手机音量。
“噢对了,”向叶吉突然一顿,“妈,先别数落我了,我问您个正事。大姨不是医生么,她认不认识一些潼宁卫生所的医生啊?”
“具体什么时候?四十年前,一九八四年。”
向叶吉的母亲似乎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她恹恹的脸色竟逐渐泛出神采。
“啊,真的假的,那我先挂了啊,我赶紧给大姨拨个电话。”
电话挂断,梁屿琛不由地问:“怎么了?”
“我大姨,她叫黎瑜,是一名医生。原来她在潼宁卫生所工作过!而且刚好就是四十年前。不过几年之后,她就出国了。”
梁屿琛一瞬间也不免振奋起来,可转念细想,又生出些许低落。
“可医生每天接诊大量病人,又怎么会记得其中特定的一个患者,甚至已有四十年之久。”
“而且,卫生所那么多医生,你大姨也并非一定是当时”
总不至于,真如此凑巧。
莫非,真有佛缘降临。
可向叶吉却在此时打断他。
“梁先生,总要试试的,是不是。”
梁屿琛一愣,淡淡地“嗯”了一声。
电话拨出去,那边无人接听。
“有时差。”向叶吉看了眼时间,“我大姨可能在睡觉。”
但她坚持不懈地拨,终于。
“我的宝贝外甥女,这大晚上的,您有何贵干?”黎瑜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困意,明显从睡梦中刚醒过来。
手机打开扩音器,平放在桌面上。
“大姨,您四十年前是不是在潼宁卫生所任职过?”
对面完全没想到向叶吉会问出这个问题,顿了顿,才答:“对啊,我出国前就在那边上班,怎么了?”
“想问问您,认不认识一个叫詹佑津的人。”
对面没有回答,大概是在努力回忆。
向叶吉想着为她提供更多头绪:“他四十年前在卫生所”
却不料,向叶吉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黎瑜便抢先答道:
“认识,我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