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恒低垂着眼睫,没开口。手上动作倒是不停,揉得阮蓓舒爽享受,昏昏欲睡。刚想说“你不想说就算咯”,就听见男人低哑的回应:
“很早就分居了。”
阮蓓脑海里的瞌睡虫刹那间一扫而空,即便她早已猜到两人感情不和,但听着莫恒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言语,一时间也怔住不动了。
“呃?你们……”
莫恒低下眼,看着她懵懂震惊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两人间灼热的呼吸交织,香气悠悠勾缠,少女白皙的脸蛋贴在他胸前,乌黑的发丝披洒,圆媚的眼廓里镶着两枚灵动眼瞳,气息如茉莉清甜,浸润入他的肌肤。她的一切都在牵扯着他的心跳。
心动啊……他忽然想起陈思逦那句诘问:“你能爱谁呢?”
莫恒默了默,看着少女好奇的眼,忽而冒出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倾诉欲。或许在牵动他心绪的爱人面前,这样的关系也能全盘托出吧。
借着夜色的掩藏,他难得向怀里的少女吐露出那些过往。 莫恒与陈思逦从来都是两家人眼里的佳偶天成。家世相当,青梅竹马。两家人又是知根知底,没有比这更适宜的姻缘。
水到渠成的婚姻并没有影响莫恒,他对长辈的安排漠然至极,结婚对象、孩子母亲、相携一生的伴侣……是陈思逦抑或是谁都无所谓。
直到陈思逦流产那天,盯着面容灰败疲倦的妻子,他才隐隐发觉陈思逦的一直以来的异样。
她原来要爱。
多么可笑,她在陈家长大,却还能天真地祈求这样的童话。
联姻对象的漠然让她终于失望,她拖着病体,告诉她的父亲离婚的诉求。
陈父坐在她对面,默不作声地听完一切,最后续上一杯茶。
“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别说胡话。”
莫恒去接她。看着她坐在花园里怔愣坐着,脸颊上干涸了两道泪痕。
“阿恒。”陈父在二楼窗台居高临下道:“你过来。”
“思逦被我宠坏,在气头上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请你看在她刚流产的份上,不要当真。”
“不过这个事,你确实要给我一个交代。”茶香袅袅,商海沉浮半辈子的老人眼眸阴翳精明,将茶推到他面前:“我陈家女儿在你家受了委屈,没可能我没有过问的资格吧?”
“所以你们没法离婚。”阮蓓躺在他臂弯:“你们两家是不是绑起来了?”
“嗯,利益绑缚。”莫恒的目光沉静:“在这之后,就分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