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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简知远清理完伤口再踏回走廊,林潇然已经离开,他心中惦记还昏迷的林飞飞,推门走进病房的刹那,一股热浪从大开的窗外迎面扑来。

    快步环顾一圈空荡的病房,简知远才发现林飞飞不见,确切来说更像是不告而别。

    简知远找了一天都未发现林飞飞踪迹,监控显示她也未曾回过飞域阁,所有联系石沉大海,仿若从人间蒸发。

    彼时,田野上空星月交辉,林飞飞舟车劳顿困得不省人事,睡到后半夜惊醒时,她正躺在一张硬的藤条床,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只闻幽幽的蚊香浮荡在空气中。

    吸入大量浓烟导致林飞飞头痛欲裂,即便休息一觉醒来仍觉思维慢半拍,她翻身平躺在藤条床盯着蚊帐发呆,骨骼摩擦床板发出的咯吱声犹如响指打在耳旁,意识于苏醒中渐渐回笼。

    距离昨天从病房醒来,已经过去两晚,林飞飞拔了手机卡扔在抽屉,对着急担心她的一切毫不关心。

    嗜睡再醒来,屋外天光大亮,易川敲了两下木门,林飞飞才出声回应。

    “进来。”

    易川着朴素的黑色短袖短裤立在门口:“吃午饭了。”

    单人间屋内,林飞飞靠坐罩蚊帐的藤条床上清醒,五指揉在眼睛问:“牙刷有吗?”

    说不准林飞飞要在山村待多久,易川起早便去集市买齐生活用品,他端盆从门外进屋放上木桌,从头至尾不乱瞟一眼。

    “东西都在盆里,你看还缺什么?”

    林飞飞隔蚊帐粗略看了几眼:“你们这没卖内衣内裤的?”

    “有。”易川应声时耳朵根又红了。

    林飞飞打了个哈欠钻出蚊帐,身上只有一件洗到泛白的男款短袖:“先吃饭吧,下午你领我上街再买。”

    易川家住春城一处偏僻的乡镇,家里加上他共四口人,半路夫妻带一双儿女,易川为妈妈与已故前夫所生,他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小林飞飞五岁的样子,饭桌上对她敌意满满。

    林飞飞在房中换完干净衣服出门找易川,他正巧立天井院中批评自家妹妹,没瞧见身后门边上靠着的林飞飞。

    “待客之道忘了?”

    “她才不是客,大小姐一样使唤你,什么来头啊?”

    “说了是我同学,你对人家礼貌点。”

    李依依浑身不痛快,暗箭中伤他的殷勤:“你对她可不像同学那么简单,我反正看不惯,管她是你同学还是女朋友哩,我不喜欢,才不伺候她!”

    李依依气冲冲回屋,撞上看热闹的林飞飞也不尴尬,后者更无从心虚,大摇大摆踏向天井院。

    “我们怎么去?”

    “骑车。”

    家里有辆摩托车,林飞飞接过易川递来的头盔套上,手扶在他双肩稳稳坐上车。

    摩托车压过乡间小路,带起一片飞扬的黄土,两人驱车到热闹集市时,林飞飞差不多要颠吐出来。

    集市小贩众多,易川在水果摊买了杯青甘蔗汁,林飞飞接过喝下几口才觉不犯恶心,与易川散步逛在民风朴素的异域小街。

    “你们这衣裳都花花绿绿像窗帘,没有正规商场吗?”

    “镇上商业街有一家,从这骑摩托过去得一个半小时。”

    回忆来时颠簸的路,林飞飞打起退堂鼓:“算了,我随便买几套吧。”

    易川跟在左顾右盼的林飞飞身侧,犹豫半晌才打听道:“你打算住多久?”

    她正停在一家裁缝铺前看布料,闻言迎上易川等待的双眼,意料之中撞见他闪躲向别处,恰棚外一束阳光打在他麦色的面庞,比坚毅的平时添了股柔和。

    “你嫌我碍事?”

    “没有。”像是怕林飞飞误会,易川慌乱回头看向她,只见林飞飞歪头一笑,是他不可多见的清甜可爱。

    “那就住到你想赶我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