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红顏祸水(下)(2 / 2)

他舆她和他 芙软可拎 2100 字 6个月前

    把布莱尔安顿好的卢卡斯一直与她保持距离,他不想在她还在这种过度惊恐的状态下继续给她压力,况且伊勒亚是他的责任,他默认她还没有原谅自己,但他又多心了。

    如果布莱尔现在需要任何慰藉,那便是他的陪伴。对于卢卡斯刻意的疏离,布莱尔则误以为他是因为伊勒亚偷袭她的事件而心生芥蒂,略感惆悵的她默认了他的此种举动,亦不去询问也不去争取。

    寡言少语的他与她就在极其安静的氛围下度过了在玻璃屋同住的前两周,布莱尔识趣地待在她之前暂住过的客房,虽然卢卡斯早已是失心疯一般地暗暗渴盼着与她同床共眠,但他硬是忍耐住了这种狂躁的冲动。

    整整半个月过去了,在不外出时,卢卡斯会在自己的书房里写歌和弹奏,而布莱尔则是在他为她安排好的设计创意工作室里临摹和剪裁布料。

    卢卡斯会下厨做饭或者叫外卖进来,布莱尔之后会默不作声地清理厨房或者将用具放入洗碗机中。几乎是各不打扰的他与她会有些尷尬地打招呼和闲叙一番,两人在离开时,却都会悄然回首凝望对方。

    当谢尔顿热烈欢迎她回到诊所时,她将与他的故事都一五一十地分享给了医师。谢尔顿指出,基于两个人之前受到的家庭与情感创伤,这段恋情需要更多大胆和果敢的沟通,而不是在沉默中互相猜忌和规避伤害。

    根据她提供的信息,谢尔顿认为卢卡斯的疏离是一种惧怕和不安的体现,与多数冷暴力的案例不同,被生母遗弃的卢卡斯不习惯主动要求对方去理会、倾听甚至重视自己,所以布莱尔要学会引导他去相信,她爱的,不仅仅是他的样貌,他于她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天下午,卢卡斯像是出去了一整天,而待在家里休息的布莱尔已经恢復了许多,她开始翻看着玻璃屋里的藏品和摆设。对地下室极具探索欲的她请求驻扎在后院的保安小组为她解锁,虽然约翰他们犹豫了片刻,却还是从了她的心意。

    被好奇心唆使着的少女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下楼。除了两间还未使用的空房,地下室里主要都是卢卡斯收藏着的乐器和语言课程材料,还有乐队这些年以来去到世界各地用过的旅行证件和门票。布莱尔满心欢喜地阅览着他用实物拼凑起来的回忆录,她知道,他那淡然与开明的表面下是一颗怀旧与多愁善感的心。

    走向最后一间上锁的房门,布莱尔拿起手中的那串器具,开始慢慢找寻应对这扇门的钥匙。成功解锁了的少女发现原来这是整座私宅的实事录像匯总中心,除了浴室和卧房,公共区域都设置了以治安为目的的监控。

    布莱尔伸手点击了昨晚的画面,几秒鐘之后,惊视起镜头里的卢卡斯,少女手捂嘴巴,拧眉的她在霎那间潸然泪下。

    一息尚存着的伊勒亚在病榻上恢復了神志,原是血肉模糊的脸是正在愈合的青肿模样。他的两根肋骨已被尼克打断,鼻翼这边严重脱节,若是尼克下手再狠一些,他很有可能会当场命丧黄泉,他的手腕上插满了输送止痛剂和营养液的针管。

    而尼古拉斯那些带着谩骂的低吼还在他脑中嗡嗡作响,「你小子真有胆量!敢碰老子的心肝宝贝!你他妈的是求我带你下地狱啊?!」

    回想起来,伊勒亚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被尼古拉斯·米勒利用了。在给布莱尔开课之前,伊勒亚被尼克那蛊惑人心的理论洗脑了,尼克坚信卢卡斯与布莱尔的恋情不会长久,因为他与她不能只属于彼此,而是属于所有人。

    原来尼古拉斯·米勒才是单恋布莱尔的幕后高手。伊勒亚面部僵硬着冷笑,也罢,看这三个人之后如何互相摧残。

    伊勒亚向来不懂少爷那清心寡欲的生活理念,直到爱上布莱尔·约翰森之后,他才觉得卢卡斯变得生动有趣了,他之前甚至都没有预料到卢卡斯居然还有埋藏许久的七情六欲和魑魅魍魎。

    就在这时,卢卡斯·克林闪现在伊勒亚面前。

    布莱尔·约翰森就仿佛那把同时打开他潘多拉盒子和伊甸园的钥匙,此时此刻的卢卡斯·克林如同暗夜中被光影放大了的灯塔,他脸上是狰狞着的乖戾和兇残。还在暗讽少爷这戏剧性架势的伊勒亚却因卢卡斯的下一个动作惊惶起来。

    卢卡斯手持一把银色的史密斯amp;威森左轮,这是当下世间最具摧毁性的手枪。这枚武器的毁灭度堪比货运火车之间的极速撞击,而且还擅长在平射中给到最精确的击中率,为敌人送上难以想象的噩耗。瞥见这把鋥亮待发的枪支,伊勒亚即刻惊惧着警戒起来。

    扣下了保险,卢卡斯将整支枪管伸入伊勒亚的口中,在前助理近乎癲狂的战栗中,少爷俯下身来,对着这个试图褻瀆小天鹅的男人低喃,那语调格外镇定却森冷无情,「你给我听好了,想再碰她,需要跨过我的尸首。」

    支吾起来的伊勒亚在惊骇中漏尿,他不敢也不能动弹。

    「我不该听信他的话······」

    近乎是抽泣着自言自语,险些被少爷击毙的伊勒亚呼吸困难起来。他那晦暗的视角里,卢卡斯那伟岸的背影在冰蓝色的灯光中停驻。

    「小心尼古拉斯·米勒······」

    听到这句囁嚅的卢卡斯像是浑身轻颤了一记,他没有吱声,只是大步地离开了病房。当时只有卢卡斯一人收到了匿名的视频片段,他已经猜想到这是尼克的作为。他本想将自己前些时日的那个噩梦与布莱尔分享,但仍在惊吓中的少女也许暂时不需要更多刺激了。

    午夜过后,伊勒亚的四肢倏地震颤和抽搐起来,只听见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几声不带情绪的「滴滴」声,在一番扭曲的发作之后,随着一记甚是突兀的漫长警报,他从此不再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