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树木萧索伫立,地上杂草丛生,勉强可以行走,沉萤跟在沉嘉然身后深一步浅一步地走。
时间接近下午,天空中密布的云层阴沉地压下,沉萤期盼着最好别下雨,不然都找不到地方避雨。
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添了不少重量,越走越觉得重,沉萤想把这件湿的卫衣脱下来,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说不定会更冷。
她这时才注意到沉嘉然竟然只穿了衬衫和西裤,他先前开车前把外套脱了下来。
她冷得瑟瑟发抖,沉嘉然敞着领子悠闲地走,人与人之间的不同真是……
沉嘉然这时转过头来,随意地问:“你猜沉慕年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
沉萤发现他称呼他哥通常是直呼大名,有点没大没小,但是很符合他这个人。
“不知道。”
她接着问:“这次是他什么仇家?”
沉嘉然往回走到她身边,“不知道。”他无所谓地笑,“新结仇的也说不一定。”
沉萤开始尝试拧干衣服的水,沉嘉然看到她的动作,伸手过来帮她拧帽子的水。沉萤突然觉得这一画面出奇的滑稽,“你之前也被他们这么尾随过?”
沉嘉然思忖两秒,“有几次……不过我说真的,我以前真的能甩开他们。”
沉萤心想:沉慕年管束他紧,可能不仅仅因为他是他弟弟,还因为如果他不知道沉嘉然的动向,他弟弟就很可能被仇家盯上。
两个人走一阵就休息一会儿,走走停停了不知多久,沉萤猜测就算他们现在原路返回,也不一定能回到他们上岸的地方。
沉嘉然一会儿走在她身边,一会儿又在前面走,过了一会儿,回头看沉萤,发现她落后了一段距离。
走回去,正想说什么,就看见她抬起头来,脸颊微红,眼神也恹恹的。
沉嘉然蹙着眉摸上她的额头,有点烫手,“你好像发烧了……”
沉萤用手摸了摸脸,发现好像是真的。难怪她越走越觉得身体沉重,也打不起精神,好不容易觉得有点暖和了,原来是发烧了……
“你的体质真是一言难尽。”沉嘉然毫不留情地评价,说完便在她面前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沉萤也不扭捏,靠到他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反驳说:“你的体质才是异于常人。”
沉嘉然背着她缓步往前走,语气得意:“谢谢夸奖。”
过了一会儿,背上的人迷迷糊糊、小声说了句话,沉嘉然侧过耳问:“你说什么?”
沉萤呼出热气,提高了音量:“我说,我要把我的体质传染给你……把病也传染给你……”
沉嘉然能感受沉萤把脸贴在他的颈侧,她脸颊的温度仿佛能透过他的皮肤到更深处。
“好啊,”他轻声说,“全部都传染给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