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恪睡到她身边，面对她侧躺着，并没有做出把她抱在怀里的举动，只是顺了顺她耳边的头发，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沉萤看着他：“宋恪。”

宋恪也注视着她，等她说接下来的话。

然而沉萤只是弯起眼，像是为了逗他一下故作正经，用宣布的语气说：“我先睡了。”

得到宋恪无可奈何的一笑，她就闭上了眼，像是困极了的模样。 她暗自喉咙紧了紧，努力让呼吸轻下来。

她差点就想跟宋恪说，让他不要走，问他能不能留下来陪她。

不过理智提醒她，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不能这么自私。

房间里很安静，宋恪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均匀，他毫无困意，维持着侧躺的姿势看着沉萤。

柔和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让他能看清沉萤熟睡的模样。

如果他不是宋恪，是其他人，他一定不会离开她。

他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伸手过去想摸摸她的头发，还没碰到，他就停下动作收回了手。

这样的注视不知过了多久，他动作很轻地从床上起身。

确认没有吵醒她之后，他又走出了卧室，他带来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背包，里面是一些衣物和现金。

就算租了房子，沉萤还是需要一些钱，他留下一沓现金，压在茶几上沉萤买的新水杯下面。

为她考虑好一切后，他再次看了看沉萤的卧室房间门，在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留个纸条。

他转瞬又暗叹自己的犹豫——明明她今天已经用目光跟他说了无数次告别。

最后他深深看了一眼沉萤的房门，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

-

清晨的阳光照进卧室，把人从睡梦中拉出来。

沉萤睡眼朦胧地醒过来时，只能看见屋子里一片明亮，她的身边没有人。

她起了床往窗外看去，这个房子和之前她住在民宿的房间差不多，在窗边就能看见远处的海面，她望着那边，很久都没有动作。

她和宋恪都是不喜欢道别的人。

就算早早预料到了离别，最终还是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有他的人生，而她也不会留恋过往，她会在这里开始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