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1 / 2)

夏宫 (出轨 H) VEDETT 2676 字 6个月前

身后隔间有人出来,周时打开水龙头,按压洗手液,掌心搓出泡沫,仔细冲洗指节。

    人走了,镜子里半截门帘复合上,他将水龙头关上,抽了张纸巾,慢慢擦净双手。

    酒吧卫生间不大,是男女混用,两个隔间紧邻着,只一个洗手台,挂整面的镜子。

    暗色的墙砖四下延伸,交织成海浪状,在灯光下密密缠着金光。

    音乐正放着首爵士,鼓点一下下的,像心跳,又像倒数计时。

    十、九——

    周时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靠住侧墙,摸出烟又收回。

    头顶上有烟雾报警器,镜子旁张贴着禁止吸烟。他烟只剩两根。

    六、五——

    照旧是看回镜子,深蓝色的门帘上画着轮月亮,随着微微的晃动交错成两半。

    月亮下是空空的拐角,通向吧台,更深处是他坐了五晚的座位区,幽暗,寂寞。今夜略有不同。

    二、一。

    有脚步声传来,停在月亮下面。

    黑色绸面的长裙,盛潋滟的月光。

    周时勾起嘴角,站直,转身。

    细白的一只手将抬未抬,然后撩开门帘,走了进来,在离他一米处站定:你来这干什么?

    顶光将夏绯周身镀上一层暧昧不明,神情便更晦涩,但声音是冷的。

    来喝酒。周时平静作答。

    那么多喝酒的地方——

    尾音带了点迟疑,夏绯将下唇咬住:你不应该来这。

    唇色被她咬得更红,像一朵花向他开放,周时不由自主便靠近,又在她后退时停下。

    我想见你。他说。

    起初有更好的借口,但那时以为她不开心,那理由便足以宽慰,可她挽着男人手臂走进酒吧时分明笑意盈盈,将那点微末的理由粉碎彻底。

    她的生活有声有色,并不像他,在等着她来。

    夏绯表情微微错愕,一双眼睛睁得分明,是魂牵梦绕的生动,却在他想更看清楚时躲开。

    我们不应该再见面。她说。

    不应该,不是不要,似乎留有一线生机。

    周时抿抿唇,视线落低:你感冒好些了吗?

    她垂在身侧的手背上,有医院透明的创可贴,会在举杯或托腮时闪出点隐秘的光。他盯了整晚。

    夏绯将手缩了缩,声音终究软下去:已经好了。又说:谢谢关心。

    卫生间的光比酒吧更亮,将她手背照得更清楚。青紫一团,几个猩红针孔,总觉得触目惊心。

    周时忽略她语气里推开的距离:输液的时候拿个热水袋,会好一些。

    夏绯看他一眼,嘴张了张,却没说话。

    于是想起她身侧的男人,会叮嘱她不能喝酒,会在她生病时照料,并不需要他多说什么。

    周时垂了垂眼。

    暗色的海浪翻涌到她脚边,浅口的单鞋,足踝的疤痕在裙角后面一隐一现。

    他只是觉得心疼。

    夏绯脸上表情变化,像在精心酝酿起承转合,半晌,终于抬头,憋着股气地一气呵成:周时,我男朋友对我很好,之前的事只是意外,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教科书一样的套辞。

    周时喉结动了动,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酒吧换了首法语歌,低吟慢唱,像戏剧落幕,终要散场。

    夏绯也像再没有其它的话要说,裙裾在海浪上划开个圆,离开得干净利落。

    那你呢?周时抬头,对她的背影开口:你来这是做什么?

    夏绯在月亮门前顿足,回头:朋友有约——

    为什么来这里?周时打断她,上下指了指:你知道我在这。

    我——

    夏绯没回答出,脸上有种空白的茫然,似乎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于是他一颗心落定,缓步走过去,停在她身前,弯下身子,与她平视。

    他为她说出答案:夏绯,你也想见我。

    如果不想见他,就不该在他离开座位后跟上来,不该在知道他在里面时撩开门帘,不该站在他面前,像一朵花一样盛开,却在说不应该见面时躲开视线。

    其实给了她逃脱机会,离门只有半步,一转身就能够。但她没有。

    她仍站在他投下的阴影里,微微仰着下巴,一副反应不及的天真表情。

    周时笑了笑,吻了上去。

    只是个短暂停留,可能半秒,可能更久,但足以尝到她唇上淡淡牛奶味道。

    这让他想起了什么,不悦地拧了拧眉毛。

    退开后夏绯仍未逃开,嘴张了张又合上,那点唇色的缺口便被抹匀。

    什么?周时没听清。

    更凑近,低头就是她颤动的眼睫,缓慢地眨了眨,然后抬起来,望向他,泛着玫瑰色的水汽。

    她说:可能是,有一点,想见你。

    心脏在鼓鸣,呼吸却暂停。

    周时再次吻了上去。

    是不容逃脱的吻,她也顺从地踮起脚尖,攀住他衣领,拉他更低地垂头。

    那点呼吸便被他吞没,厮绕着再送回去,连同舌尖一起,勾尽她嘴巴里的全部味道。

    掌心贴上她露出的半截细腰,入手微凉,按下去却极暖,散发着燥热的体温,细细地颤。

    便难自控地带了力道,将她更紧地扣在怀里,她站立不住,踉跄半步被他压在了旁边的墙上。

    周时短暂地离开她的唇,抵住她的额头看她:夏绯——

    她唇上颜色全被他吻乱,迷离着一双眼,像晨间海上缭绕的雾,透出将日出的亮。

    周时却有些不敢看,舔净她下巴上的颜色,又吻至她耳后,和着吐息问她:这些天,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夏绯没回答,只听见起伏喘息。

    周时等不及,张口咬住她的耳垂,在她倒吸口气时又含进去安慰,发出鼻音再问她:嗯?

    是要她一定回答。

    夏绯用手指细细地挠他后颈的头发,哼了声:才没有~

    尾音委委屈屈,她惯常用的手段。

    周时笑了下,蹭了蹭她的脸侧: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小骗子牙尖嘴利,亲吻却温柔。

    在他含住她唇珠时,舔湿他的下唇。又在他一时没忍住,吮紧了她舌尖时,送上更多的喘息。

    呼吸彻底错乱,周时揽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插进发缝捧起后脑,将她整个人迎上来用力地碾磨。

    夏绯受不住地闷哼,张口要咬他,他却提前退开,顺着下巴舔上她脖颈,逡巡细直的锁骨探寻那颗痣,勾含住一下下轻咬。

    是积攒了十一天的渴望,熟稔每个细节,终于落进嘴里时还是会感叹,怎么能这么暖又这么软,脑海里预想排布一万遍,也比不上此时的千万分之一。

    她细长地喘了声,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揉了揉他后颈,他便懂得,撩开她碎乱黏在身上的头发,,重新吻回去。

    交缠愈忘情,几乎忘记只要有人撩开薄薄一片门帘,就可以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