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想让我学文,以后当律师。”
虽然顾祈荣对在表达上做了一些变通,但实际情况也差不多如他所说——顾誉华答应后续会配合他变更沉茗的监护权,也暂时同意了他以后将和沉茗结婚。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要听从顾誉华的安排,包括他未来的专业、学校、职业。
沉茗当然不知道这对父子背后的交易,只是单纯以为又是典型的东亚家庭矛盾罢了。 “原来你这么自我的人也会为这种事情烦恼。”沉茗蜷缩起双腿,下巴垫在屈起的膝盖上,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顾祈荣的大衣里。
“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我也要因为一些重要的东西,而必须放弃另一些重要的东西。”顾祈荣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沉茗原本还想问他打算放弃什么,但顾祈荣似乎不想再多说,他吸了吸鼻子,从乒乓球台上跳了下来,“快下雪了,你赶快回家吧。”
顾祈荣整个人苍白得就像今晚的月光,他全身上下唯一有颜色的就是通红的鼻尖和耳垂。
沉茗看着面前的顾祈荣,突然害怕他会像个瓷器一样碎得体无完肤,于是她鬼使神差地说道:“你往哪走,我送你一段吧。”
顾祈荣今晚第一次露出惊讶的神情,他张了张嘴,不过很快就弯着眼睛笑着说:“好啊,你把我送到北门就好。”
北门是学校的后门,离操场很近,只有两叁分钟的路程,平时几乎没人从那个门走。
“好。”沉茗点了点头,也从球台上下来,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还给了顾祈荣。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走着,从操场到北门的这段路对于沉茗来说极其陌生,她有种错觉是要和顾祈荣去很远的地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还好沉茗很快就看见了学校北门,门口“校外人员不得入内”的警示牌让沉茗觉得像看到门卫保安一样亲切。
走出校门,顾祈荣在沉茗面前站定,“就送到这吧,你快回去吧。”
沉茗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
“…那我走了。”顾祈荣伸出手在沉茗的面前挥了挥,然后转身离开了。
学校北门和正门似乎是两个极端,没有烟雾缭绕的小吃摊和聚集喧闹的学生,唯一称得上有生命的就是路边的稀疏的枯树和路灯。
路两边路灯的间距很大,沉茗看着顾祈荣的身影越走越远,逐渐走入了两盏灯之间的黑暗中,像是被吞噬进了另一个空间。
沉茗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完全看不见顾祈荣的背影,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和酸涩。
她低下头闭上眼睛揉了揉,再睁眼时视线被分泌的泪液模糊了,她看到黑色的柏油马路上隐约闪烁着一些细小的亮片。
沉茗眨了眨眼,擦干挂在睫毛上的眼泪,抬头看向头顶的路灯——一片片晶莹细碎白色的雪花缓缓飘落,在路灯的照耀下像舞台上喷撒的礼花彩带。
“…下雪了。”
沉茗呆呆地抬头看着,冰凉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很快就融化成一滴滴小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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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由于本人高中毕业有些年了,不太了解现在新高考是什么个情况,就当主角们是在新高考改革前那种最传统的文理分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