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双闪。
黑色的车身,如伺机而动的猎豹,沉稳锐利地静守着。
双闪很明显,在一众死静的车周围,就它仿佛有了生命。
柏葭快步过去,车门没打开,她敲敲车窗,裴宿羿开锁,她坐进去。
车里有淡淡的烟味,很淡,也有一股甜味,柏葭瞥见车格里放着一盒薄荷糖,超市货架上随处可见。
裴宿羿看她一眼,打火,“系安全带。”
柏葭系上。
也不知道他要把车开到哪里,一路上两人也不说话。
——
两人对坐,裴宿羿悠闲地喝着茶,丝毫不提条件。
柏葭没有他的好耐性,开口问,“你有什么条件?”
裴宿羿不急不慢地把手里的茶喝完,然后从手边拿出一份合同,推到她面前。
柏葭拿起来翻开第一页,就想站起来甩到他脸上。
她做编辑这么多些年,以为契约情人都是狗血小说,合着狗血到她头上了。
柏葭不再往后翻,放下手里的合同,盯着他,眼神充满不可置信,“你是变态吗?”
她问得特诚恳,裴宿羿都不知道她是骂人还是真心发问。
裴宿羿不想纠结她话里的真正含义,呷了一口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缺钱,我有钱跟着我何乐而不为呢?”
柏葭攥紧拳头,看向裴宿羿的眼睛里充满怒火,他说得没错,她缺钱,可她更恨的是自己没有立刻将面前的茶水泼到他脸上。
她恨自己被他说得心动,恨自己动摇。
“你趁人之危!”柏葭恨他恨得牙痒痒。
“打住。”裴宿羿做个住口的手势,真挚地望着她,这锅他可不背,“少冤枉人,你缺钱也不是就这会儿缺,只是当下更缺而已,而我刚好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柏葭克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嘴唇已经因为愤怒变得惨白。
她知道裴宿羿的做法,无非是前些天两人不愉快的相亲导致的。
见她陷入悲痛的思考中,裴宿羿的耐心已经渐乎耗尽,开始下最后通牒,“最后一分钟。”
柏葭白着脸看一眼墙上的挂钟,秒针快速地走动,时间只剩最后十秒钟。
内心的纠结和自己的尊严一直在打架。
一分钟过去,柏葭并没有给出答案,裴宿羿站起来掸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迈着修长的步子从她身边走过去。
清淡的薄荷甜在路过她时无孔不入,气味确定了她的抉择,'唰'得一下站起来。
一阵小风,裴宿羿轻挑眉尾,露出不可察觉的笑意,在她没开口前便站住脚,等她叫停的声音。
“裴宿羿。”果不其然柏葭喊他名字,说出那个有违她做人原则的答案,“我愿意。”
“时间已经过了。”裴宿羿背对着她,声音也听不出情绪。
闻言柏葭出了一口气,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却被裴宿羿捕捉到。
他眼底闪过特别的情绪,他想知道柏葭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了一口气。
两人谁都不肯再出声,一直僵持,最终还是裴宿羿妥协,退到她身旁,找补,“可谁让你是柏葭。”
这件事就算敲定好了,柏葭对他扯出一个带着苦楚的微笑。
“难看。”裴宿羿也不打算迁就她。既然事已成,就算她有一万个不情愿,他也不想知道,就算装也装得开心点。
裴宿羿掏出一张卡,递给她,“里面有五十万。”
柏葭接过,讥讽地笑笑,十万变五十万,多好的买卖啊。
她笑容里的自嘲全部落在裴宿羿眼底,故意刺她,“好好的女朋友你不做,上赶着做见不得光的。”
柏葭瞪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裴宿羿早死在她眼里千千万万次。
裴宿羿选择无视,微微弯腰,把她的手抬起来,用力掰开她攥紧卡的手,好心好意地提醒,“别把卡握断了。”
硬邦邦的卡边,把柏葭的手硌出又深又红的印子。
——
裴同学可真是温润又病娇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