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头疼的缘故,柏葭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感觉下一秒就要一头扎到地板上。身旁的蒋寇文一脸焦急,不开口也能察觉到未说出口的愧疚。
柏葭手痒,非得用手去触摸被包扎着的伤口,它就在哪,你心想着,不摸一摸心里不舒服,轻轻碰了一下不疼,她又故意摁了一下,嘴角扯了扯,还真疼。
“呦呦呦!”这一下被蒋寇文瞅见,赶紧制止她,“嫂子你可别摸了。”
他紧张的眼神,让柏葭感觉自己像濒危动物,却还是听他的话把手放了下来,她不能做大幅度动作,微微颌首,让他别这副模样。
蒋寇文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嘴上没说,脸上全写。能不紧张吗?裴宿羿平日里清风明月的,妈的,骨子里作奸犯科他都敢,他都不期待裴宿羿能罢休,只求嫂子别真有啥后遗症。
栗梨醉倒在休息室内,偶尔还会咂巴着嘴来述说睡姿的不适。对面有面镜子,蒋寇文双腿分开,双肘支着,十指交叉,俊美的脸上懊恼不已。
酒吧打人那男的被手铐拘在角落,衣服皱皱巴巴如同被扫在一堆的落叶,打了人,被扣了,这会头一栽一栽的,还有心情瞌睡,柏葭看着煞有介事,真是心大。
裴宿羿赶来时风风火火,进来目光先找柏葭,看到头上裹一圈白纱,好他妈的披麻戴孝!她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裴宿羿都怀疑是不是被打傻了。
紧赶着上前询问,“怎么没去医院?”
“啊?”柏葭真有点呆傻的前奏,其实是因为他掰过肩膀的动作太快,眼神还没来得及聚焦他,“医生来看过了,说没事。”
“都没有去医院检查说没事就没事了!”他关心则乱,语气重时手没控制住晃动她肩膀。
肩头一动,伤口跟着像半瓶醋一样晃荡,提溜的直疼,柏葭闭眼嘶了一声。
紧跟着把他的理智嘶回来,蒋寇文也赶紧上前,“哥,嫂子还受着伤呢。”
平时喊裴哥,现在直接喊哥。称呼近了,希望事后能顾念点兄弟情。
他不说话还好,听到他声音裴宿羿一记狠厉投过去,蒋寇文悻悻闭嘴。其实这事和他真没多大关系,但谁让在他场子里出事了,杀千刀的惹谁不好,他心里也窝着气,视线有意无意扫过角落里的打人者,恨不得踹死他。
“真没事。”柏葭觉得他小题大做。
一双春雨洗过的双眸,因为受伤更显朦胧,看得裴宿羿甚是心疼,指腹欲触不敢触的贴在纱布上面。
柏葭很少见面前的人真正冷脸,以往只是眸子一暗周身便霜寒十里,但此刻她看到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趋势。
只见他转头看向打盹已经清醒的男人,提着修长笔直的双腿,以一种极有压迫的步伐朝对方走去,镜子里反出他的脸,俊脸紧绷,眉眼压低,还没有靠近男人,他就已经蓄力,昂贵的皮鞋对准男人的腹部不遗余力的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