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起缄默,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终于,他的神情有了松动。
黎嘉茉收起注意力,想听他的答案。
可是,从原起的口中说出的,却是另一桩事。
“我昨天早上在食堂接水的地方看见你,叫了你的名字。”
到此,停了下。他的视线轻轻扫过黎嘉茉的脸庞,要将她的表情变化一网打尽。
原起:“但你没理我。”
话里,不是质问的语气,仅仅是陈述。
黎嘉茉嘴巴张了张,等原起说完,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听见,我那时候应该带了耳机。”
这次是不掺谎言的回答,说话的底气登时增加。
不知过了多久。
清风吹过,那片挠着她面庞的羽毛落至地面。
原起应该是接受了她的解释,撤回视线。在黎嘉茉松了口气的时候,又道:“那我和你打招呼的话,你会理我吗?”
“当然!”黎嘉茉忙不迭应下。
有些分神地想,这是个需要问的问题吗?
黎嘉茉自认自己还是很有亲和力的长相。
该被问这个问题的人应该是……
黎嘉茉看着面前那张英隽却过分冷淡的脸,在心中下了结论。
而在她的心声之外,听到回答,原起嗯了声。
这个话题终于有了结束的迹象。
脑筋中,突然一根弦续上。黎嘉茉叫了声原起的名字。
她从书包里掏出那张空白的明信片,试探性地递到原起眼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能帮我写张明信片吗?”
…
回到寝室楼,黎嘉茉在大厅被阿姨叫住:“黎嘉茉,你那辆旧的自行车不骑的话要处理掉的。阿姨中午把你拖出来了。”
黎嘉茉这才想起她还有辆报废的自行车没有处理。
赶到车库,那辆车果然已经被阿姨收拾了出来,随意地堆在角落。
黎嘉茉上前扶起车,看着锈迹斑斑的车声以及残破的零件,忽的,对这辆自己用了一年的小破车生出强烈的不舍。
在此之前很多很多个夜晚,图书馆闭寝后,她骑着这辆小破车回寝。了无人迹的夜晚道路,迎面而来的夜风兜住她所有思绪。偶尔还会有月辉,在她和车上落霜。
至少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聆听风声与心跳,这无边的静谧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思路越飘越远,鼻尖隐隐开始泛酸,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已经提前在心中膨胀。
直到面前有人轻唤了声“同学”,才把她从发胀的酸涩情绪中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