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抑郁中,当下发生的一切都是对未来痛苦的预期,完全没有了活在当下的体验。”
“而抑郁,则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彻底虚无的无意义无价值感,这种感觉会让人彻底丧失行动力;而不行动,又进一步加剧了无力感。”
“还是那年3月,晚些时候,我向这位分析师称诉我失去了感受力,某种麻木已经影响了我与所有人的关系。我不再在乎爱,不在乎工作,不在乎家庭,不在乎朋友。我写作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了下来。画家格哈德·李希特曾写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明白。彻彻底底。而这样的不幸甚至不会让我感到特别不快乐。’我也一样,发现所有强烈的情感都不见了,只剩下令人躁动不安的焦虑。”(*)
才粗粗看了几眼,手中的书就被人抽走。
时迅当即坐起,就对上原起凝视他的目光,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些愠意:“别乱翻我东西。”
“卧槽,原起。”时迅突然想到这几天,原起有事没事就往心理辅导那里跑,脑海中生出一个荒谬又恐怖的想法:“你别……卧槽,你抑郁了?”
原起却只是睨他眼,没说话。
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时迅一时有些慌了,心中第一反应是原起别他妈哪天就自杀了吧?
想到这,他立刻蹦起来,去翻原起的行李。
注意到他的动作,原起眉头微拧:“你做什么?”
时迅:“你没带什么刀啊安眠药什么的吧?”
原起的语气倏然冷了下来:“你发什么疯。”
这是原起第一次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这类情绪。
时迅身子一顿,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去看原起:“那你研究这个做什么,谁生病了?”
原起直接忽视了时迅的话,径直走到自己的行李箱前,把自己的行李重新整理好。而后拿着书去书桌前。
“哥们。”时迅闪现到原起面前,一脸哭相:“求你了,和我说说,我是真的害怕,我他妈之前被一个有抑郁症的女的缠过,他妈的说我不答应她的表白就自杀。我以为就开玩笑,结果真他妈想跳楼。我有心理阴影了,我是真害怕,这些人是真的有病,神经病——”
“我辅修心理学。”
原起淡淡一句话,堵住了时迅的嘴。
原起这话语气不算好,但好歹让时迅稍微安心下来。
他大松一口气,站在原地说:“你什么时候对心理学感兴趣了。”
没回应。
原起已经重新翻开了这本书。
可时迅刚才的话却像一般,回声不断。
他一时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