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责怪自己。
在抑郁情绪的长期控制下,你仍然能那么努力地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千万不要怪自己。
心理医生照例让黎嘉茉描述自己这段时间来的感受以及作息等生活情况。
黎嘉茉想了想,尽量详细地描述:“最近都挺好的。从我支教回来后,除了刚回学校的那段时间——可能是因为有点不适应吧,注意力很难集中,这个时候就会产生挫败感。”
“……就是觉得自己已经和正常生活脱离了。所以晚上和早上还是容易难过,会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脱节了,被抛弃了。”
最后几句话,黎嘉茉说得缓慢。
她这才发现,这些感受对于她,已经是颇为遥远的事情了。
怕被误解,她在话的末尾强调道:“只是难过,没有想过死的事情。”
心理医生温和一笑:“我知道。”
他没有和黎嘉茉说。
曾经的她说到类似这样的语段时,眼泪就先一步流下来了。
可如今,黎嘉茉叙述时的语气很平静。
“面对这样的感受,我原先试图用以前的老方法——就是拼命学习来弥补。但是,当我这个焦虑情绪又产生的时候,我有意识去控制了。我曾经希望自己一周就能回归大学状态,但我最后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时间。”
那一个月里,黎嘉茉先列出了自己认为回归大学生活最重要的两件事:学习与社交。
然后把一个月细分,写清楚了这一个月来她应该为学习和社交做出哪些努力。
如此一来,黎嘉茉突然发现,一天二十四小时,八小时睡觉,八小时生活,八小时学习,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来得及。
而这样的设想也还有点虚浮。后面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列计划。
随着每日计划的一次又一次完成,她的焦虑也逐渐被抚平。
“过了那段时间,大学生活就好像又慢慢步入正轨了。因为睡的和起的都比较早,我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累了。”
“而且……”
才说了两个字。
黎嘉茉就发现,自己此时最想表达的,是一句“而且最近一直有人陪着”。
准备创赛的时候,和于思以及队友们待在一起,有时候讨论到很晚,大家还会去北街的烧烤店吃顿烧烤,提前庆祝还未到来的胜利。
不和队友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她的身边总是有原起。
有些时候,原起要训练。可只要一想到他训练完就会来找她,黎嘉茉便也不会觉得孤单,只知道要抓紧把手头的学习任务搞完,才能空出时间和原起压马路。
晚上回寝室的时候,常常会和小姨与嘉念打电话。她还加了张开怀的微信,张开怀偶尔会发来几道题目,让黎嘉茉帮忙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