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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m——aga/ghoststyle】

    古人用岁序屡迁感怀时光流逝。

    但在充满爱和希望的心绪里,时间仅仅具备点缀风景的功能。

    “死脑子的京都人。”梁乘夏抱怨,“怎么这么冷漠?我都说日语了。”

    “……她不像是听懂了。”凌则揽着她,“没关系。打车吧。”

    “谁要在日本打车!才不给他们赚钱。”梁乘夏低头拨拉手机,“京都的电车交通真的不行……这边。”

    “游客太多,影响到当地居民的正常生活了,态度越来越差。”她连连叹气,“全世界都来日本旅游了吧?怎么能挤成这样的。你也是,非要来京都。京都一年到头都是游客的。”

    “我还想去宇治。”

    她已经懒得追问了。

    一定又是某一部动漫的取景地。

    她已经这样了解他。

    他的相机昂贵到她拒绝使用,尤其凌则解释是爸爸送的成年礼物,她更是碰都不碰。

    但他为她拍的照片真是……无可指摘。

    “我真的这么这么漂亮吗?”梁乘夏星星眼,“不可置信。”

    “相信我,梁乘夏。”他微微倾身,朝她笑,“真人看你,只会更不可思议。”

    “以后每年樱花季我们都来拍。”梁乘夏使劲欣赏,“你知道吗?很多香港人致力于绝不错过每一次樱花季,恨不得从五岁打卡打到五十岁,比他们排泄都规律。”

    “你……”凌则无话可说。

    “你也喜欢吗?”梁乘夏挽着他的胳膊,在河畔大片大片的樱花下漫步,“今年提前一个月规划。”

    凌则低头看她:“一周年。”

    梁乘夏仰头。

    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对她的笑容免疫。

    至少在海边不可以。

    去年十一月,梁乘夏过生日,逼他装病请假。两个人在borabora岛浮潜,她一直向他画爱心。

    他不好意思回应。

    之后乘船到更深的海域,望见彩色珊瑚和大片鱼群——听说是全世界最大只的魟鱼。

    她穿着救生衣扒在船沿,回头小声说:“弟弟,今天我三十岁了。”

    “嗯。”他环抱着她,“更漂亮了。”

    在水上小屋,他拿出毕生所学取悦她。

    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梁乘夏真的像是上天堂。好女人都是要上天堂。

    新年,他们一起看了迪士尼烟花。在星梦光影之旅的璀璨梦境里,梁乘夏像十七岁时一样天真,缩在凌则的肩头:“……爱你。”

    她说:“我爱你。”

    他始终在笑,温和到像是温柔的笑意。手臂将她牢牢环在胸前,轻轻应:“嗯。”

    在烟花里也不可以。

    他先爱上,毫无疑问。但他不会说。

    梁乘夏早就明白,他愿意先说喜欢,爱则会万分谨慎。

    他没有收回手,勇于触碰;但也总是注意,暂时不将拥有变成占有。

    起风时,背割堤的樱花像是即将倾倒世界;滴落在树梢下,最接近眼睛的位置。

    梁乘夏原本想说灵魂。可是接近灵魂这样抽象的比喻,只会显得她不够真诚。

    她被定格在镜头里。

    凌则放下相机,呆呆看她。

    他是怎么拥有她的呢?

    在樱花下,他甚至为这种幸运感到茫然。距离免疫越来越远。

    梁乘夏向他狂奔而来。

    跳到身上,紧紧搂住脖颈:“弟弟。”

    他不再纠正这个称呼,逐渐理解,“弟弟”本身是她爱情的一部分。

    两周年之后的劳动节假期,凌则母亲到访。

    他没有跟梁乘夏提。

    父母一直足够尊重他的个人生活。直到今年农历新年时,母亲无意询问梁乘夏的年龄,好判断属相。

    他犹豫了。

    他要为这份犹豫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比如后悔自己一瞬间对父母情绪的顾虑,在梁乘夏毫不知情时对伤害她感到心疼,还有母亲陡然警惕的反应。

    “小则。”她看上去在认真沏茶,“你是不是隐瞒了你认为我们不会接受的那一部分?”

    是大学校友,金融行业,甚至看过照片。

    也是他父母疏忽的根本原因。

    梁乘夏的过分美丽和明朗,让母亲先入为主认为是同龄女孩,并喜欢极了。

    父亲不发一言。

    “妈。”他佩服自己,竟然还能听见春晚无聊的背景音,“我以为你这样的人,至少会理解,年龄不应该是女性的标志。”

    “理解。所以我不会审判其他任何一位女性。”母亲望着他,“但至少是我儿媳妇的标志之一。”

    凌则被气笑了,除夕夜起身就要走。父亲在身后大声斥责他不懂事,母亲多少感到抱歉,想要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