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比刚才?小了一些,但还是扑簌簌地堆到向导通红的鹰钩鼻上。
向导顶着风雪鼓捣好一会,破罐子破摔地靠在车头,摇了摇头,
“车坏了,开不了了,你看周围的路嘛,都有一排排的路灯了,是真的快到了,明明开车就几十分?钟的事,哎怎么?今天突然就这样了……”
这里的雪比上海的更刺骨。已经夜深人静,周围连个过路的人影都没有,付汀梨踩在白皑皑的雪里,感觉脚都是僵麻的。
她望了望车里的孔黎鸢,刚刚量体温,孔黎鸢已经快逼近四十度。
付汀梨掏出手机,大概是早已经被冻关机。
因为挨冻而变得逐渐丧失血色的唇,此刻也被用?力抿成紧紧的一条线。
“那能怎么?办?”
“等着。”向导说,“我们只能等救护队过来了,幸好这车还有个大明星,能最快被注意到。”
付汀梨听着这话?越发焦躁。
“她发烧了,不能再在这里干耗着,退烧药也都吃了,不管用?,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向导往车里瞅了一眼,眉头也皱起来,“这个样子确实是确实是不行嘞……”
总算还有点良心。
付汀梨顶着雪,跟在向导后面,看向导打开车门,从里面掏了一张卷好的纸筒出来,然后慢腾腾地卷开,竟然是一张纸质的手绘地图,然后就着车灯找了好一会。
“这里。”
向导粗糙的手指在地图上一点,“就在这里,有个不大不小的镇子,那里应该有诊所,再不济也比在车里干耗着要好。”
“要怎么?过去?”付汀梨松了口气。
“车嘛,坏了,肯定是过不去了。”
向导娴熟地说着,然后又在飘扬的雪里,指了一条隐隐若现的小路,
“人嘛,雪小了,吃吃苦头,还是可以把这段路走?过去的。”
然后又望向付汀梨,咧开嘴笑,“从这到那两公里,去吗?”
怎么?不去?拿命也得去。
付汀梨一咬牙,“去!”
“真去啊?”向导倒是惊讶了,“我逗你的嘛!这前面的状况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哦,要真两公里直接走?过去,还带个大明星病人,是蛮危险的嘛。”
付汀梨张了张唇,想问到底有多危险,但还是打开车门,缩了进去。
看到近乎窝在车里的孔黎鸢,又拿着体温计量了一下,已经突破四十度。
脸色也比刚刚变得更吓人,凌乱的发丝被裹在黑色冷帽里,沾上汗水,被濡湿着,黏黏糊糊地沾在脸上,眉头紧皱着。
“等一会嘛,看看这周围有没有车过来。”向导也跟着她上了车,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