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意?识到了她在难过,于是像是变魔术似的,掏出了一颗糖,沉默地替她剥了糖纸,然后塞进她嘴里。
甜蜜的花生气息泛出来,付汀梨很快意?识到,她吃过这种糖果。
是那次在北疆,萨利哈给她抓的那一把糖果,她留了一颗给孔黎鸢。
在这一刻,孔黎鸢却很及时地将这颗糖喂给她,轻轻按住她快要皱起?来的鼻子?。
和她说,“吃颗糖吧,不要难过。”
原来这个女?人?在给予爱的时候,也会显露那么一点刚刚好的可爱。
“好——”付汀梨喉咙发涩,眼眶也湿得厉害,她只能狠狠用牙磨着?嘴里甜蜜的糖果,努力?地说,
“我不难过。”
然而下?一秒,她就不受控制地落了泪。
于是孔黎鸢轻轻叹一口气,用指腹轻轻刮过她眼下?的皮肤,“怎么还是让你哭了。”
付汀梨吸了吸鼻子?,“我忍不住,不是你让我哭的。”
“好,付老师说不是就不是。”
“孔黎鸢。”
她喊她的名字,然后抬眼去看孔黎鸢,眼尾残余的泪水被风吹得很凉。
风声倒灌,建筑空隙里灰蓝恍惚的光影淌过孔黎鸢的脸庞。
显得那一双凝视着?她的双眼柔情又迷幻。
孔黎鸢微抬下?巴,给予她一个笑?。她相信这个笑?足够情深意?重,是她给她的回?应。
“我还想再问一遍这个问题。”
“什么?”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其实直到现在为止,付汀梨也没?办法将孔黎鸢要找的人?和任何具象化的人?划等号。
她从来都不将这个人?认定为她付汀梨。
或许从一开始,孔黎鸢要找的人?,就只是被镌刻在生命长河中的孔黎鸢自己。
她长途跋涉,不能是为他人?。
她第一次问她,她说,找到过。
——这显然是个过去时。于是她又问她第二次,在支离破碎的废墟里。
她将鼻尖埋进她的锁骨,答案被风吹得很模糊,
“找到了。”
然后又喊她,“付汀梨。”
这次轮到付汀梨来回?应,她牢牢牵住孔黎鸢受伤的手?。
于是两?道无名指的疤痕,好像隔着?纱布、又隔着?五年时间凭空地叠在一起?。
一秒钟之?后,她听?到孔黎鸢轻轻地说,“我可能需要很多很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