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攘喧杂间,同事们把她和木雕扶起来,又发出很友好的笑声,然后问她,
“入围了就这么高兴啊?”
付汀梨也回一个笑过去,很坦然地说,“当然高兴啊!”
闻英秀瞥到她得瑟的模样,将她拎进办公室提点,
“现在只是入围,还没到高兴的时候,要学会喜不形于色。”
然后又皱着眉心,“你以前也不是没得过奖,每次得奖都这样?”
“也不是。”付汀梨说,然后又乖顺地听从闻英秀的教诲,
“好,我会注意的闻老师。”
闻英秀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付汀梨收敛自己脸上的表情,关了门走出去,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
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同事凑上来给她祝贺,她谦虚地说只是入围,别恭喜得太早。
等重新回到位置上,却拿起雕塑刀不知道该往哪里下手,满脑子都在想柏林这个时候会不会冷。
直到捂在围裙里的手机一振。
她迅速把雕塑刀扔下,掏出手机,是荣梧给她的祝贺,说是看到了公布的名单。
她有些失望,但还是保持礼貌:【不声张不声张,只是入围】
荣梧说:【哪里哪里,付老师很厉害的】
她又说:【哪里哪里】
下一秒,手机弹出来电界面,熟悉的“9183”尾号,失望瞬间一扫而空,付汀梨躲着人去窗户旁边接。
最近上海天气太冷,玻璃窗起了雾。
付汀梨用手背将玻璃窗上的那一片雾擦干净,准备将手收起来的时候,很突然地看到自己白白净净的手指。
她愣了几秒,她今年真的没再生冻疮。
然后又想,是孔黎鸢,一切都是孔黎鸢。她对她的手部管理监督并且爱护得很到位。
再抬眼,她看到玻璃窗上映出自己的脸,眼睛弯成了一条小月牙。
接电话的声音就像是飘到了阿拉丁的飞毯上。
甚至第一句话就说,
“最佳主角,好厉害啊。”
孔黎鸢听到她兴冲冲的语气,在那边笑出声,笑完了又学她回复荣梧的语气,
“哪里哪里。”
停顿了几秒,声音再次柔润地刮过她的耳膜,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