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英从医院回家后,林朝竟已经坐上飞机走了。佘淳之之前总是对她旁敲侧击,可林朝就一直说太痛苦不记得了。杨金也不再出现,听人说他去了天津。佘淳之虽然疑云未消,但也实在是顾不得了,南京的资产他得好好处置安排,搬去香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话虽如此,他对韦英倒还是上心,在外面忙也时不时要给家里打个电话,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
韦英自从佘淳之答应不把孩子送人后,态度也转变了,岁月静好的日子,让她觉得和佘淳之过一辈子也挺好,他现在账面难看,指不定去香港换换风水财运就来了。而且上次佘淳之喝多了还对她说,他上次回北平,如姐没保住孩子,他和赵家吵了一架,把如姐休了,等去了香港,她韦英就是佘淳之正儿八经地正室夫人了。一切似乎都很有盼头。
只是陆斯的状况实在不大好,疯病断断续续,听说他前几天还突然在的电台里大吼,要登报声明上官明伤风败俗、背信弃义。上官家心善,不忍得见他如此痛苦,也不愿再给他父母多添烦恼,私下麻烦韦英把他劝导去精神疗养所休息,还特别不好意思,又送了韦英一箱金条。司机是上官家安排好的,韦英只要开导他上车就好,又给了韦英一包粉末,说如果他是真疯的过分,也可以用这个让他安静下来,而且一劳永逸,十分干净。韦英为难地答应了这笔交易,毕竟她认识的陆斯但凡还有一丝理智,也不会想让自己在公众视线下丢了脸面。韦英这是在帮他。
韦英趁佘淳之约着陆斯去了咖啡厅。他还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只是眼神有些空洞,手里举着的咖啡杯也喝完了。阳光透过他的耳尖,映出一片柔和的粉红,韦英看的入神,却听陆斯说,“你不是说要和我去上次的城郊吗?”韦英挤出笑来,本来动摇的心思也幻灭了,这是陆斯自己选的路。
上车后,他开始说起少年事,“我记得,那次我们去爬镇里的小山坡。你爬累了,就直接坐到我腿上。山上只有竹叶的声音,静的很,我便把你搂进怀里,随着风摇动。”韦英默然,好几年了,每次都是她提着过往,忖度他还有几分旧情。“我也记得,后来还来了个爬山的老头,可把你吓坏了,急赶着把我推下去。我和你生气,你只无奈重复着”影响不好,影响不好“。”
陆斯的视线像是没有焦点,只轻飘飘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韦英不知怎么,有些生气,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道歉。好像他永远是谦谦有礼的君子,她只能是乖张小性的愚妇。“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当年太不懂事,麻烦你了。”陆斯从没听过韦英自己认罪,不由收回了视线。
这时,车子突然停下,司机开了门,就一把将陆斯抓着拖出车内。他惊慌的很,回头看到精神疗养所的匾额,瞬时涨得通红,拽着车门叫道,“为什么你也骗我!为什么你也要和上官家。。”
韦英抬手让司机暂停,把她的食指轻轻按在陆斯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