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耐心等了一阵,发现齐阳压根没有回复的意思,对话框最上方出现了几秒短暂的“正在输入中……”,就没了反应。他头疼地盯着手机站着发呆,直到医疗队的老师站到他面前,屈指敲了敲他的桌子。陆延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上课,乖乖把手机收回裤子口袋:“不好意思,有点事。”
医疗队的老师是个上了年纪返聘的老哨兵,从能力上来说不是很强,但经验丰富,也是最早觉醒哨兵能力的老一辈之一。她看了看被炸飞的半个头,诧异地问道:“怎么突然退步了?”
桌上的假体已经彻底变回了硅胶的样子,她让陆延从身后的架子上重新拿一个完整的脑袋,又招呼特能系哨兵过来:“来,你做个急性脑血栓发作的透明脑袋给我。”
特能系立刻明白是要透视图教学,将这个脑袋的外层都赋予了透明。血栓的赋予不难做,不到一分钟,一个血管和大脑清晰的假体出现,陆延甚至能感受到假脑袋的呼吸和温度。这时,老师突然问道:“你觉得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
陆延不假思索地说道:“炸碎。”
的确,面对较大的血栓时,如果无法静脉溶栓,那炸碎成小块就是最好的治疗手段,这种介入治疗的底层逻辑就是为了让血管重新通畅,配合陆延的哨兵能力,炸碎的确是最合理的手段。老师点点头:“你炸给我看。”
陆延回头看了看被丢在一旁的半个脑袋,叹了口气,重新将手放到新假体的脑门上。小脑袋里发出了“噗”的一声,很闷,也很小,但还是把血管一起炸开,造成了脑出血。老师见状立刻捂住脑袋,快速修复了那根爆裂的血管。她看了看重新开始运作的大脑说道:“我记得你炸弹可以做得更小。”
“可以是可以,但小了炸不碎。”
“不是炸不碎,是不能完全炸碎。”她将双臂抱在胸前,“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这个小手术并不需要一步到位。站在医生的角度上,我们需要的是血管内的血液不再堵塞,继续流动罢了。你完全可以选择做几个更小的炸弹,让它们依次炸开,先把血栓变小,血液流动,再做完全清除。”
陆延“啊”了一声,显得有些可爱。
老教师笑了笑,说道:“一步到位看上去是最有效率的方法,但不一定是最稳妥的。如果我们对生命有关的事宜有诸多不确定,那还不如不做。有时候,这种拖沓反复的治疗行为反而对双方都有好处,不是吗?”说着,她再次招手让特能系的哨兵过来,“你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