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你去做什么?”
“站着。”
陆延提起一根眉毛,虽然他们的身份是哨兵不假,但跟真的站岗放哨应该还是有一定区别的,现在齐月的这声站着,让陆延摸不着头脑。他刚想打字问他,你站着干嘛,但转念想到这人八成也就回复一句:想站着。陆延又不好继续问他为什么想站着不想坐着躺着,这种扯皮的对话毫无营养,又臭又长。他叹了口气道:“你过来体育馆六号门,我们聊聊。”
“好。”
陆延看着这两三字的对话,觉得齐月真是个省流量的人。他站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一个身影便不徐不疾地出现在不远处的走道上。陆延挥了挥手,齐月也没加快步伐。走近后陆延发现齐月的头发开始变长了些,从贴着头皮的青色逐渐变成了高中男生常见的板寸,看上去比之前更加亲切了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延总觉得这孩子还顺带长高了些,比起之前一眼就比自己矮一些的高度到现在有些难分伯仲。以后可能还会继续长,陆延想,齐月可能会比自己高大些。
他迎上前问道:“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午饭吃了吗?”
齐月点点头:“吃了的。”他环顾四周,只听到场馆内人声鼎沸,他知道这是哨兵们在做对抗训练,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会儿,问陆延,“你想聊什么?”
陆延说:“我们去后面的游泳馆聊,那里没有人。”
游泳馆和体育场离得很近,基本就是连在一起的,但现在已经废弃,游泳池里也没有水,干涸过后只留下一层灰。但这个游泳馆是室内的,倒也没有雨水和落叶的侵袭,看上去也不脏。陆延在池边的一个跳水台坐下,背对泳池问道:“你最近都没跟我们一起吃饭,是发生了什么吗?”对齐月这种人,陆延只能直球问,毕竟他也只会直球答。
齐月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答道:“没有……”
这样问下去不是办法,陆延能想到的无非是他跟他们之中的一个闹了矛盾,但具体是哪一个,陆延总觉得是齐阳。但他也不明说,反而一个个随口猜着:“是我做了什么吗?还是小灯泡嘴巴快说了什么?”齐月神色如常地站着,也不回话,陆延终于点到事情的主角,“还是齐阳,他惹到你了?”
“没有惹到我……”
没有惹到,但不是回答不是齐阳。语言是有灵性的东西,即便回答的内容再少,空缺本身就是一种交流。他否定了行为,但从来没否定人物,那大概率就是齐阳。陆延觉得齐月本身的语言能力没有到能让他在复杂思考后反套路提问人的本领,如果他城府过深,就齐阳看人的第六感,早就离开他远远的了。陆延耐着性子继续做青少年矛盾梳理和心理指导:“那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想跟我们……”他想说一起玩,但有觉得太过幼稚,“我们做朋友了呢?”好吧,做朋友也够幼稚的,这跟小学生带着玩具问为什么跟我绝交一样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