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这种贱兮兮的感情能生长得这么快,就不该放得离太阳这么近。
自从那天起,他脑子里都是齐阳握着自己手的触感。微凉的,绵软的,但关节明显,闭上眼,齐月都能在脑海里复刻出一模一样的五指。掌心的纹路也随着日益思念纹理清晰,扣紧的时候,齐月只觉得自己的手变成了一团刚注了水的石膏粉,印在自己掌心的,都是齐阳密密麻麻的纹路。
他牵着自己的半身,那半身就是他的了。就像他说饿了,自己的肚子就不争气地空了。
齐阳见他不说话,但也不起身离开,大着胆子承认道:“我刚刚看了好几个哨兵在精神世界的意识体退化成婴儿的案例。” 他举起手里的书翻开,点到其中一节,“你看,他们中也有很多被治愈的例子。”
齐月匆匆扫了一眼:“治愈的比例不是很高。”
“但不是没有。”
是了,齐阳总是这样的。成功的概率高或低,似乎并不是他做事的前提。关于这一点,齐月是深有体会的。他似乎想不出拒绝的话来,编造的内容在脑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绕来绕去,绕不过他满心地想。
他不说话,齐阳就觉得是自己赢了。他合上书,又吃了一个馄饨,边嚼边劝道:“你也不能老活在幼年时期的阴影里,等你走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上战场呢。”
“一起?”
“对啊,一起。”
齐月看着他麻利地吃完馄饨,又喝了几口汤,刚吃完饭的嘴唇上沾着油脂,亮成明媚的红。齐月的手指又忍不住动了动,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指腹间总是痒痒的,想要捏着些齐阳哪里都好看的皮肉。齐阳顺手拿过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齐月的手指就扣进桌面的边缘,带着高热硬生生地摁出了指印。
齐阳扫了眼桌子问:“你吃饱了吗?”
齐月回神道:“吃饱了。”
“那……就这么定了?”
不行,不可以。齐月话到嘴边,想起自己还能握住那只手,脑子就被心占了高地:“好。”
齐阳又冲他笑了笑:“我的值班表发给你,以后下午有空你就来找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