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1 / 1)

他将照片一张张点开细看,时不时放大或者缩小,跟着照片的细节和他短短的文字慢慢笑了起来。翻看到最后,周悦才找到范子墨那条提醒自己看论坛漫画的消息。他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正是凌晨一点半左右,怎么看都不是去找齐月的好时机。周悦挠了挠背,决定还是先将自己和衣服包鞋洗一洗再做打算。

    包里剩下的东西不多,基本都是些零散的速食和紧急医疗品。他将能用的收回柜子里,又拆了几个吃的尽数扔进嘴里,随后便是全身上下需要清洁的东西和自己。周悦不是个有洁癖的人,从卫生程度上来讲,他更像是个年轻版龚倩,只是将所有内裤,袜子,鞋子,包,战斗服,里面的外面的,一起扔进了洗衣机便放心地脱光光去洗澡了。在他的眼里,反正所有东西进去的时候都是脏的,出来的时候都是干净的,那么同进同出,算不得什么问题。

    等到周悦洗完热水澡,将东西扔进烘干机时,他才有时间打开论坛漫画数了起来。他一边数一边走回宿舍,感应灯随着他念字的声音时不时亮起来。“签。”他翻到下一页,“专。”嗯?周悦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在哨兵和向导的世界里,签和专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就是暧昧。他回想起之前齐阳给的“等着瞧”,总觉得不可能是签专属吧?那会不会是自己读错了?

    于是第二次,感应灯又随着他的“签”,“专”,亮了两次,周悦终于不再犹豫,读出了最后的那个“属”字。整个走廊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消失进入了长时间的黑暗,许久以后,才随着周悦的一句“卧槽!”亮了个透。

    宿舍里传来骂娘的声音,周悦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快凌晨两点半的时间了,大多数人不是在睡觉就是想睡得不得了,而自己正在走廊上帮着测试声控灯。他快速闪回自己宿舍,想了半天都没能明白这两个人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上次那句“等着瞧”他还记忆犹新,现如今到底是齐阳转了性还是发了疯,或者是什么神秘力量夺舍了他,才有了如此无法衔接的上下文?

    周悦躺倒在床上,闭上眼。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多想了,困意再次袭来,他想好明早要做的事,先去洗衣房拿烘干的衣服,再去食堂美美地吃一顿热腾腾的早饭,随后再想办法把纸条递给齐月。

    等一下。

    周悦在黑暗中猛然瞪大了眼,传消息的润唇膏管在齐月手里呢,自己怎么……哦,不对。周悦随即又放松下来,这个管子不过是为了证明里面的消息的确是齐阳给的,现在齐月已经知道了送信人的身份,这根管子想来也是无所谓的,只要把纸条给他应该就行了。想到这里,周悦放心地打了个哈欠,吐出一口浊气,在昏暗的宿舍里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第二醒来的时候正是早上六点,他的生物钟在长久的规训下已经变得牢不可催。周悦迷瞪着眼睛定定坐了会儿,冬季的六点外面还是黑的,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去洗漱准备吃早饭,希望今早也能顺利见到齐月,刷牙的时候周悦如此想到。

    等他将烘干机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好,走到食堂的时候,齐月已经在食堂里吃饭了,他看上去也是那种固定早起的类型,哪怕他们两个都不用跑操,还是在七点的时间准时开始了早饭。齐月看到周悦的出现并没有跟他有视线上的接触,只是吃饭的速度突然慢了不少,周悦理解他可能是想等自己一起吃完。

    果然,等到周悦将最后一口胡辣汤吞进肚子里,齐月才站起身,将餐盘放回架子上。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身后跟着一个“恰好”也吃完饭的长官。周悦见状也将餐盘回收后跟了上去,但这次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之前的长官并没有跟着齐月一起走回宿舍的意思,但这一位,似乎是个循规蹈矩的老古板,此时,那位长官正静静跟着齐月,一起往他的宿舍回去。

    这让周悦犯了难。

    齐月的宿舍跟他并不是同一幢楼的,比起周悦的那幢,齐月住在更深处的楼宇。那里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必要的设施设备,周悦就算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有什么借口能跟着齐月一起回到他的宿舍,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个跟着齐月的老古板能快些走开才是。

    可他似乎丝毫没有放弃跟踪齐月的意思,眼看着周悦就要到达自己所在的宿舍楼,没有理由继续跟下去,他只能突然用力咳嗽了几声,提醒齐月自己不得不走上另一条岔路。齐月和他身后的长官同时回头,周悦捂着嘴又假装咳嗽了会儿,才装作没事人似的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此时的齐月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也转向,跟在周悦身后往周悦所在的楼走去。周悦只听见后面传来争执的动静,但他也不敢回头看,只是一味地往前走,忽然,齐月大声说道:“我要拉肚子了!”

    周悦这才心领神会,一边咧开嘴笑着一边快步先往厕所里去了。等到周悦闪身走进厕所隔间,正好听到大门口有两人的脚步声一同出现。他快速拉开卷纸,但没有拉断,只是将字条放在最外边那面厕纸上,随即将它沿着虚线向内折叠,字条便被夹在了两张厕纸之间,周悦将厕纸重新卷了回去,看上去就跟普通的卷纸并没有什么两样。

    做完这些,周悦迅速走出隔间,但恰好让齐月看到自己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他随意用水冲了冲手,也没打肥皂,就扯了好几张卫生纸擦手。一边擦还一边揉搓,像是对厕所擦手的卫生纸产生了什么不一样的兴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