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席亦城放下人。
许暮星现在的状态是思维能转动,但难免因为啤酒后劲儿发晕,又一会儿被抱起一会儿放下,晕眩感加重,脚刚落地人就往边上栽,席亦城眼疾手快要抱住他,但他用了推人的动作,一借力,身体倒向另一面。
顾临舟扶住他。
许暮星打了个干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
小小的神情变化入了顾临舟眼中,顾临舟不再管那么多顺势一揽把人带入怀,手掌贴着对方后背轻轻拍了拍。
许暮星憋紧了一口气,深呼吸把呕吐感压回去。
他没注意彼此的亲密,然,席亦城把他们之间的每个小细节都收入了眼底,顾临舟几乎将星儿都抱在了怀里,星儿却没有推开,脑袋也要往顾临舟肩窝里靠。
这些,都扎得他眼眶发红。
“星儿,”席亦城伸手抓住许暮星手腕。
许暮星一把甩开,冷漠回头:“滚。”晕眩感还没散去,再挪动一步真得吐了。
“听见了吗?让你滚,你可以走了,”顾临舟也下了逐客令。
席亦城杵着不动,若不是看星儿难受嘴唇有了泛白迹象,这会儿他真动手抢人了,努力吞咽掉喉咙的窒涩感,好好劝说:“星儿,我们和他不熟,不在他家过夜好不好?”
“和他不熟和你很熟吗?”
“我们....”
“不是我们,”许暮星厉声截断他的话,“你是你,我是我。”
这话早就说过,此刻又重复了遍,每个字仿若锯刀伤锋利的牙齿,尖锐地扎进席亦城的骨肉里,比打架时候的皮肉伤痛得多,那些伤可以用药抹,用纱布包扎,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唯独星儿给的伤会愈演愈烈以更痛的姿态蔓延。
“星儿,我......”他哽咽了,想说我疼,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你究竟要我还是要顾临舟?”
这个问题饱含了很多意思也可以指很多方面。
顾临舟微微颦眉。
许暮星想也没想,道:“顾临舟。”
*
银灰色车身在月色下泛起清冷光泽,轿跑尾翼缓缓倒退离开泊车区,打方向盘、换挡、再踩下油门,接着离开了四季花苑。
手脚虽然在操作,但席亦城的脑子一大半处于木然状态,忘了自己是如何启动的车子,又是如何驶离的小区,回过神时人已经在路上,后面的喇叭一直在催,因为前方路口早已跳了绿灯。
正准备启动,闪烁的绿灯再次跳了色,黄灯预警着交通信号将很快转为不可通行,于是要换挡的手停在了档位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