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出发大厅天花板又高又远,缀满了无数小灯。齐满米以为第十百货商店的灯光已经是世界上最通亮的地方了。他在这样明晃晃的灯光底下,觉得自己无处可逃。齐满米和王芝锐说:“王垠丘很好的。我不好。”
王芝锐揉揉他的脸,说:“他爱你是因为你也是很好的,明白吗?”
齐满米似懂非懂。王芝锐伸手抱住了他。
王垠丘端着热水杯过来的时候,叫起来:“放开你的手,干嘛啊。”王芝锐故意搂得更紧了,声音嗲嗲地说:“满米要想姐姐好不好,姐姐下次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哎,你,王垠丘别扯我,妈的,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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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垠丘接到工作调令后,权衡之下,还是没有拉上齐满米一起去邻市。但是他想办法在春晓苑的家里装了座机电话。他和齐满米说:“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没事也可以打。”
齐满米懂事地点点头。但是王垠丘真当拖着行李箱走了之后,齐满米立刻感觉春晓苑五六十平的空间好像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当天晚上就打电话过去了。
那头接起来问他找谁。齐满米怯生生地说:“找王垠丘。”
王垠丘气喘吁吁地赶过去接电话。他抹着太阳穴上淌下去的汗,问齐满米:“没发生什么事吧?”
齐满米说:“没有...”他绕着电话线,有种幼儿园小班孩子头一天被家长扔在学校里的恐惧,听到家长的声音于是产生了一场小型的崩溃。王垠丘在那头说着:“今天一直在整理行李,校舍很小的,洗澡还得去外面的公共澡堂洗。感觉是流放了。”他哼笑了一声。
齐满米一直忍着喉咙口的崩溃,过了许久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王垠丘笑起来,说:“齐满米想我了?”
齐满米红着眼睛朝空气点点头。
王垠丘那头,是在临时搭建起来校舍一楼握着听筒。他跑下来太急,外套也没穿。他冻得一直换手去握听筒。齐满米终于说自己困了要挂电话的时候,王垠丘打了个喷嚏。
他们开始保持每天一个电话的沟通。周末王垠丘就会坐车回来看齐满米。他们会在家里窝一整天,贴在一起讲这几天发生的事。齐满米说储圆圆和王伟分手了。他说:“她心里的小毛毛虫被她用杀虫剂绞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