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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柯睿棠好奇地转过头去,看到尤恩正在摆弄一堆潜水用具。

    「原来她们昨天还玩这个啊。难怪全都感冒了。」尤恩放下氧气瓶,右手挑起一个像探照灯的东西,抬头看到柯睿棠疑惑的眼神,补充道,「她们昨天一定跑去潜水了,说不定还是夜潜。这么冷的天还下海,绝对会冻到她们连鼻涕都流不出来。你看,连营火都来不及收拾,就累瘫了。」

    顺着尤恩的指尖望过去,前面不远处有着一堆木柴燃尽的灰烬,似乎一切都像尤恩推理的一般。柯睿棠笑了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尤恩放下东西,搬来一个木椿,坐到柯睿棠身边,拉开毯子,包住自己的身体。「你这两天很奇怪,以前明明见到我就非要跟我争得你死我活的,现在竟然会笑而不答。」

    两人共享一件毯子的动作,让周遭的空气变得曖昧,柯睿棠佯作不经意地站起身,将毯子独留给尤恩。她远眺着前方,淡淡地说,「我只是昨天被吓到,太累了,没力气和你吵架。哪有什么奇怪的?」

    「为什么你的口气听起来这么心虚呢?」

    尤恩揶揄的话句在柯睿棠的耳边响起,身体同时又回到那个温暖的包围。柯睿棠的身体被尤恩揽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

    「走吧。趁着这晚餐前的空档,我们去看看这里的海边,雨天里的大海,说不定更有情调喔。」尤恩用毯子同时包住两人,并且搭着柯睿棠的肩膀往防风林中间的小径走去,走进飘着细雨的景色之中去。

    海边小屋的厨房亮起黄色的灯光,同时伴随着阵阵的香味。炉子上的铸铁平底锅正在拌炒着蒜片,烧得炙热的油,在牛排一下锅后,马上漫起白烟,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气。牛排被煎得两面都上色之后,红酒浇淋在上头,为牛肉带来鲜嫩的水份,也增添几分风味。

    尤恩夹起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放在预先摆置盘内的马铃薯泥上头,转身又朝锅子里倒入更多的红酒,撒了一撮黑胡椒,待汤汁浓缩之后,分别往两个盘子里倒入红酒酱汁。酒红色的酱汁围绕着白色的马铃薯泥,就像环绕着城堡的护城河一般。

    她端起两个盘子,无视身后包围着她,像另一条护城河似的眾人,走到窗边的小圆桌前。

    「这是你的。」

    她将一个盘子放在柯睿棠面前,自己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放下另一个盘子。

    「尤恩……牛排好香。」伊格尔可怜兮兮地蹲在尤恩的椅子旁边,一手搭着尤恩的大腿,伸长了脖子,贪婪地吸着牛排的味道。

    尤恩咬着叉子,用牛排刀指了指另一张大桌子,「那边才是给病人吃的。还有,生病的人不要太靠近我们,别把病毒传播过来。」

    说完之后,她还抬腿踹了伊格尔一脚。

    大病初癒的伊格尔娇弱地半倒在地上,一脸哀凄地拉着托比的裤脚说,「托比……尤恩她变心了,对我这么狠心……」

    贾思柏为难地瞧了大桌子一眼,上面一锅冒着热气的白粥,还有两样现炒的青菜,剩下的都是清淡又冰冷的罐头小菜,再转头看着有麵包、红酒的这一边,还有飘着刺激食欲的牛排,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那个……尤恩啊……商量一下吧。」

    「没什么好商量的。」尤恩斩钉截铁地断然拒绝。

    「给你当一个月的队长。」贾思柏伸出一根食指说。

    尤恩切下一块牛排,叉起来放进嘴里,放下叉子时,舌尖还探出唇外,舔了下嘴角的酱汁,闭上眼睛,满意地咀嚼着自己的得意之作。

    「两个月。」贾思柏又添了一根中指。

    「队长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尤恩再切下一块牛排,心满意足地嚼着。

    骆佳珣虚弱地拍了下贾思柏后脑勺,「为了块牛排,你连队长这个荣誉都不要了?」

    「荣誉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贾思柏两眼无神地说。

    骆佳珣抬起手,正想敲醒这个没志气的傢伙,却听到后面传来哀叹声。

    「可恶!竟然就只买两块牛排,这分明是预谋好的。」本想自力救济的厄本和路克坐在冰箱前面,异口同声地叹气着,两人的身旁散落着从冰箱里掏出来的东西。里头只剩下昨天烧烤完剩下的东西,和牛排一比,完全没有竞争性。

    「走吧。」脸色略显苍白的丁语光从后头勾住贾思柏的衣领,将人拉到大桌子旁边,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吃粥吧。生病本来就要吃清淡点。」

    对丁语光从来都没有反抗能力的贾思柏,就这样乖乖地在椅子上落座。

    听到丁语光这么说,池咏由也过来将厄本从地上拉起来,「感冒还没完全好,别坐地上。」

    路克站起来拍拍屁股,勾住正想往柯睿棠靠近的骆佳珣,「乖啦。等明天精神好一点,我们再开车出去吃牛排。」

    「不要拉我。」骆佳珣朝柯睿棠伸长了双手,大喊着,「小棠棠,给我吃一口就好嘛。」

    「你还想吃别人的口水?」路克捧着骆佳珣的脸,将她转向自己。

    看着有一脸微酸的路克,骆佳珣开心地笑了起来,搂着路克的脖子说,「路克,你吃醋的时候最可爱了。」

    两人腻歪着开心地坐下,各自盛了碗粥,将牛排拋到脑后,无所谓地吃了起来。

    「嘴里吃着这么清淡的东西,鼻子却要闻着这么香的味道,这根本就是严刑逼供。」伊格尔撅着嘴,双手抱胸,站在桌子旁边,一脸的沉痛,彷彿坐下之后,便是慷慨赴义的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