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晚置若罔闻,随手招来一辆出租车,矮身坐进去,嘴里仍旧念叨着那个日期。那天,林也给她打电话,她在一阵喧闹声中捂着话筒说:“我在忙,回去联系你。”
深夜,她回到公寓,急急忙忙充电,打开手机,收到对方提出分手的消息。唐非晚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挽回,解释因为工作忙吗?她觉得当时的自己已经失去作为女朋友的能力,或者说失去谈恋爱应该具备的时间和精力。
她们时差6小时,刚出国的时候,唐非晚还能熬夜,熬到林也夜班忙完,聊上几句再睡觉。后来进实验室,进医院,每天没日没夜做实验,外科基础练习,模拟手术练习等等......
两人因此只能跨时差聊天,唐非晚早上发消息,林也中午或者晚上回复,又过去几个小时自己再回复。
回消息的时候,发消息的心情已经遗忘,久而久之分享欲也就慢慢减少,每天都是早安,晚安,好累,好困。她那时不知道,也许简单的一句我想你,你在干嘛?你今天吃什么?我待会儿会进实验室,我今天吃咖喱饭......这些话语就可以让林也满足,毕竟两个人的心还紧紧地系在一起。
“去哪儿?上来半天不说话。”出租车司机打断她的思绪。
“医,医苑路2号。”唐非晚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她抬手擦眼泪,可是泪水却越擦越多。
“需不需要纸啊?”司机通过镜子观察,发现她情绪不对劲,好心问。
“谢谢,不用了。”唐非晚一想到当年林文静去世,林也带着怎样的悲痛,需要安慰的心情给自己拨打电话,又是带着怎样的绝望挂断电话,她的心就像被剜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一样,痛到无法呼吸。
司机曾经遇到直接开车门跳车的人,所以他怕旧事重演,紧张道:“小姑娘,你是分手了吗?不要想不开啊。”
唐非晚不语,偏头懵怔地望着窗外。
“你别吓我啊。”司机熟悉滁城的每条路,油门踩到底,以最短的时间把人送到目的地。他收到钱,回头瞧见唐非晚推门下车,提醒她,“注意看路。”
唐非晚关上门,强压住一阵阵眩晕往前走,她还要比赛,还要工作,还要关注林也,不能倒下。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她在路边随便找了家餐馆,点一份套饭充饥。
吃完饭,唐非晚又厚着脸皮给路雨晴发消息:“雨晴姐,我已经知道当年发生什么,所以想问问,那会儿你在她身边吗?”她希望至少有一个能说话的人陪伴着林也。
“没有,我在医院的手术室。”路雨晴接着打字,“你知道了,然后呢?想做什么?”
唐非晚握着手机的双手发抖:“我想弥补。”
“弥补?早干嘛去了?”
“我以前不知道这些事,现在想弥补,雨晴姐,我真心实意希望她能快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