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我把他踹了◎
装失忆?
是个好主意。
从公司里跑出来,云采奕以最快的速度骑上自己的电瓶车,马力开到最大,逃命似地跑了。
当年分手后,六年没联系,现在人突然出现,从头到脚都淬满了恨意,连头发丝儿都对她恨之入骨,她怎么接招?
失忆太好了。
什么都不记得,别说两人以前一起做过什么,就连你这个人都忘得一干二净,还寻仇寻个屁。
云采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抬头朝天空勾起一个笑。
雨下大了,她没回家,电瓶车骑到一家水果店,将车停到屋檐下,人钻进门里。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没穿雨衣?”
老板娘云秋在收银台里坐着,看到云采奕,站起身,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云采奕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衣服裤子都湿了,刘海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滴着水,脸上也是,雨水流进衣领,凉丝丝的。
都怪许铭。
这一路思想激烈,她竟忘了穿雨衣。
“阿嚏——”
一个喷嚏冲上脑顶,鼻尖发红,眼泪也随之来了。
云采奕擤了擤鼻子,将外套脱了,还好里面的衣服是干的,只是有点冷,云秋拿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穿。
两人是发小,从小一块长大,关系情同姐妹。
云秋去找吹风机,没找着,又想着去隔壁借,被云采奕拦住了。
云采奕说:“我没事,我来找你说件事,说完了就走。”
“什么事?”
“就是……”云采奕顿了顿,那个人的名字在舌尖徘徊几次,才艰难出口,“你还记得许铭吗?”
“许铭?”云秋的反应与她不同,几乎不用思索就想起来了,“就你大学里谈的那个男朋友?对你好得无底线,最后却被你无情抛弃的许铭?”
云采奕:“……”
眼神闪烁了好几次,才叫自己稳住心智。
“怎么了?他怎么了?”云秋急不可待地追问,“你是不是后悔了,想和他复合?”
云采奕:“……”
云秋:“行啊,我帮你。”
“打住,你想太多了。”云采奕阻止闺蜜的畅想,道出实情,“他来桃源县了。”
“哦?他来找你复合?那太好了。”
“打住打住,拜托你别总想着复合。”
云采奕摸了摸额头,雨水擦掉了,还是很潮,摸得一手冰凉,想起刚才在公司见到许铭的情景,叫谁都不可能往复合上想。
“他买了我的公司,想要报复我。”
心率失调的感觉还在,脑海里全是男人那张沉郁逼人的脸,简直是突如其来的世界末日。
云秋看向闺蜜,难以置信,长长“啊”了一声:“报复你?”
她见过许铭两次,一次是云采奕父亲病逝的时候,许铭连夜开车500公里,送云采奕从学校回桃源县。
一次是她去临川大学找云采奕玩,许铭陪在身边,给云采奕拿包撑伞,把她照顾得像女王似的,无论云采奕说什么,许铭都说好,云采奕看中什么,许铭也只有买买买,宠得不像话。
那时候,她觉得他俩好甜,不只是颜值上般配,更重要的是云采奕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可许铭却心细如尘温柔体贴,她一度觉得他俩天造地设,再没有比许铭更好的男人了。
可毕业的时候,却听到他俩分手的消息。
云秋不敢相信,追着云采奕问,可云采奕却很淡漠,只说:“没意思,我把他踹了。”
外面雨越下越大,厚重的雨雾卷起灰尘,在街上咆哮奔腾,地上溅起的水花不知往哪翻滚,少不多时,狭窄的街道变成了浑浊的河流。
雨气裹挟冷风从门里吹进来,云秋走去关上了玻璃门,嘀咕着说:“那么好的一个人,如果他想要报复你,可见当时被你伤得多重啊。”
云采奕:“……”
靠在收银台上,胸口一股郁气无法排解。
云秋本来还想再说两句,见闺蜜脸色如临大敌,只好止了话,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要辞职吗?”
“不辞职。”云采奕挑了挑秀眉,她可不是软柿子,尽由着人捏,“辞职反而显得我心虚,何况他有备而来,我要辞职换个工作,他继续追击打压我怎么办?他现在把我公司买了,就是想报复我。”
“那你就给他报复一下,解了他的恨就好了吧。”
“那怎么行?我云采奕那么好说话?桃源县可是我的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