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想和许铭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离开饭店后,她浑身像解了束缚般自在,大口呼吸空气,风吹过树林,鸟语花香。
可是谁能想到,不过半天时间,两人又见上了。
*
云采奕晚上有宴席,在桃源县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里,是她一个高中同学的孩子的满月酒。
云采奕去金店买了一只金花生,选了一根红绳编成手链,送给孩子做贺礼。
开席之前,她约了钱皓在酒店门口见面,就当是相亲了。
钱皓是她二姨介绍的,二姨在她相亲的事上比她母亲还操心,只不过云采奕心意淡淡,不是推辞就是敷衍。
同学云希抱着孩子,坐在云采奕旁边,看着她发消息,笑哼了声:“你这相亲也太不当回事了。”
云采奕漫不经心:“对方也说见个面就好,可见他也是为了应付交差,这多好,大家省事。”
于是,这事省得大概是云采奕最敷衍的一次相亲。
不只是省掉了吃饭聊天的时间,连赴约的心情都省了。
钱皓发消息说【到了】的时候,云采奕拍了拍云希的肩,调侃说:“不用等我,也就上个厕所的时间,马上回来。”
走出酒店大门,天光有些黯淡,不知哪儿刮来一阵风,云采奕不自觉地抱了一下胳膊,有点儿冷。
路灯还没亮起,酒店门前空旷,行人三三两两,显得冷清,也使得云采奕一眼便确定了哪一个是钱皓。
只见对方西装革履,皮肤白净,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仪表端庄正直,一股子书卷气。
而钱皓眼光也不差,看见一姑娘拿着手机从酒店走出来,便朝她走去,率先开口:“云采奕?”
云采奕礼貌地点了点头,回问:“钱皓?”
钱皓脚步放慢,走到她面前,唇角牵动了下,有片刻的失神,竟忘了说话。
面前的姑娘脸蛋和气质过于出众,比他想象中的漂亮太多。
微喇的牛仔裤勾勒笔直纤细的腿型,上身一件青蓝浅绿撞色的毛线衫,宽松简单,却完美地衬出她的玲珑弧线,抬手间露出一截白瓷细腻的手臂,粗略一眼,有种清冷娴静的气质,可看见她的眼睛时,眸光清澈且亮,有种难以言说的风情,勾人的很。
钱皓来之前听二姨说,云采奕是独生女,985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做会计,虽然只是一个小会计,工资却比他一个公务员高两倍。
这么好的条件放在桃源县,怎么还会没有结婚?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长得不行。
可现在只一眼,就叫他心跳加速,血液上涌,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还是云采奕打破了尴尬,问了声:“你今天也有饭局在这儿?”
在她看来,彼此见过面,这场相亲便算是完成了,只是打了招呼就走,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云采奕礼节性地多聊几句。
不过三月的风倒春寒,无孔不入,她的外套在包厢,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毛线衫。
云采奕缩了缩脖子,只手插在牛仔裤的前兜里,另只手横过胸前抱住胳膊,脚后跟几次轻抬,准备随时结束话题,转身走人。
可她落在钱皓眼里,纤丽的眉眼因为惧冷多了几分生动,纤瘦玲珑的身材配上无意识的小动作,也多了几分娇柔,风吹过发梢,我见犹怜。
“今天太仓促了,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好吗?”钱皓往前一步,正式发出邀请。
云采奕听出话里的意思,说了声“太麻烦了”,正要拒绝,一道刺眼的灯光打过来,她本能地抬手挡了下,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有车驶来。
两人往后让了几步,几辆车先后开到酒店门口,并排停进停车位。
中间一辆黑车尤其高大宽长,有人跑上前,打开后车门,其他几辆车里下来的人纷纷往那聚拢,又很明显地让出一条道。
这排场未免太大了。
“是我领导他们到了。”钱皓看向人群,对云采奕抱歉说,“我先过去了,晚点给你发消息,改天请你吃饭。”
云采奕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辆黑车上。
是路虎揽胜,濯湾的车牌号。
后座上的人走下车,身高上的优势使得他在一众人中轻而易举地脱颖而出。
男人身上西服已经不是上午那件,挺括有型,更正式了一些,与人说话的姿态闲适又从容,眉峰自然英挺,唇角的弧度微微往上勾,恰到好处。
比在她面前温和太多。
所以男人只对她恶劣,将阴戾的一面暴露给她,是吗?
云采奕站在原地,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她看着他迈着长腿朝酒店走来,前呼后拥中,凌驾高位之上的气场像一股热浪,逼退四周冷风。
买了她的公司不够,现在还和县里的头头脑脑们在一块,还被这些头头脑脑们恭维地簇拥。
难不成他还有更骇人的动作?
作者有话说:
许铭:我能有什么,不过编个大鸟笼把老婆抓进去(阴险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