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淮抱着被子,“我怎么了?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睡相不好。”
这句话有点怪怪的,毕竟他只跟傅识均一起睡过来着。
两人安静下来,轻轻的呼吸混杂着大海摇曳的声音。
“淮淮?你睡着了吗?”傅识均悄声问。
宋清淮一动不动。
傅识均一点一点悄悄挪过去,“淮淮?”
叫叫叫叫什么叫,再叫我就醒了!
傅识均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隔着被子把他拥入怀里,全身心像躺在柔软的棉花上,只有真切地感受宋清淮的体温时,他才能再次确定,他爱的人还活着。
渔村的夜晚静悄悄,偶尔有几缕海风吹过,像一首安眠曲,晨光从海的那一边冒出头,渐渐便弥漫了整片大海。
宋清淮每周二都要跟着渔民出海,他小心地推开傅识均,把枕头塞他怀里。
傅识均还没醒,看来是真的很久没睡过觉了。
宋清淮想了想,给他留了个便签,贴在傅识均的额头上,防止他醒了以后“诈尸”。
宋清淮和渔民会和,渔民们打趣他:“宋老师不多和对象睡一会儿啊。”
宋清淮也不恼火,“一日之计在于晨,没办法得赚钱养家呢。”
他跳上小船,渔民收了锚,开了发动机,小木船便嘟嘟嘟地向海中央游。
“宋老师,是不是有人在叫你?”渔民问。
宋清淮一愣,他侧耳一听,连忙从船上爬起来,回头望去,海岸边有个人影,正不管不顾地淌水要游过来。
这么冷的天下海,傅识均真的不要命了?!
“黄伯,我得,我得回去。”宋清淮抓着船杆,有些焦急。
“得嘞,你坐稳。”黄伯嘀嘀咕咕唱了两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宋清淮哭笑不得:“……”
“淮淮!”傅识均一觉醒来,怀里只剩了个枕头,他的心率瞬间飙升,他的淮淮不见了,他又不要他了。
他看完额头上的便签,但还是控制不住,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必须得傍着宋清淮才能活下去。
他就是一株缠着宋清淮的伴生藤。
“傅识均!”宋清淮大喊,“快上岸!”
傅识均不听,还在往他那边游。
木船停在傅识均面前,宋清淮跪在甲板上,向水里伸出手,傅识均便抓住了他。
早霞洒在傅识均的银发上,镀了一层妖冶的光,他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小朋友,“我没有走99步,谢谢你还愿意回头。”
“就算你不理我,我也会一直追你。”
“但是你还愿意走向我,淮淮,你不知道我多开心。”
开心到觉得就算就此死去,幸福也会绵延他的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