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时昼唤了一声,那嗓音无需矫揉造作也让人听了心眩神迷。
虞礼书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看着宴时昼,像在看一个初次见面的人:quot;嗯?你是在叫我么。quot;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躺在床上的青年,狭长的眼瞳如覆霜雪,礼貌而疏离地问道:quot;我们既没有血缘关系,你为什么叫我哥哥。quot;
纵然是关系要好,也该和程欢意他们一同叫一声quot;虞哥quot;才是。
宴时昼愣住了。
虞礼书从小到大都没有对他这么冷漠过,哪怕是生气吵架,看着他的眼神里也是有温度的。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窒息到疼痛,声音也干哑起来:quot;因为......quot;
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哥哥最重要的人,全a国,全世界,这辈子,下辈子,哥哥身边都只有他一个。
宴时昼迎着虞礼书清冷的目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这些,现在虞礼书不记得了,不认了。
哪怕是记起来,他监禁强迫了他,害得他差点死掉,也不会再认了。
管家见宴时昼神情低落,着实可怜,不由地帮衬了一句:quot;少爷,您忘啦,小的时候宴少爷叫您哥哥,您可开心了。quot;
虞礼书的确忘了。他沉默半晌,轻声说道:quot;以后别这么叫了。quot;
小时候合适的事,长大再看,就变得过分暧昧不清了。
哪怕他叫句quot;哥quot;,也比那一声声黏糊糊的quot;哥哥quot;听起来正常。
quot;什么?quot;
宴时昼像是没听懂,睁大眼睛看着虞礼书冷峻的侧脸,他薄而优美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音符连在一起,成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什么叫quot;以后别这么叫了quot;?
他盯着虞礼书,眸中阴沉,黑色暗涌,如一弯诡秘的月,被乌云遮住了狠戾幽光。
可偏偏天生弧度上扬的唇角让他看起来依旧优柔可爱,以至于他的袖口中滑落一截银白色的短刀时,没有一个人瞧见。
虞礼书看到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还以为他又哭了。
不由地抿紧唇,心中闪过一丝后悔。
但这一点后悔很快又被理智压倒,他毫不留恋地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宴时昼:quot;以后就叫我虞哥吧,我们还是朋友。quot;
quot;这......quot;管家看着虞礼书离开房间,头一次觉得他家少爷过于冷酷无情,他叹息着弯下腰,想要劝慰几句宴少爷,quot;您别放在心上,少爷他......quot;
却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瞳,闪动着偏执的光,一动不动地望着地面。